傅薄嗔的私人电话在静谧的病房里,像一枚催命符。^x~k¢a~n?s*h?u¨w¢u/.·c^o`m^
他刚挂断一个,另一个就打了进来。他单手撑着床,另只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吊在胸前。苍白的脸色并未削减他半分气势,对着电话那头,字句如冰。
“股价跌停不是世界末日。稳住项目组,谁敢临阵脱逃,傅氏永不录用。”
“公关部是干什么吃的?这种拙劣的匿名举报信,三天了,还在发酵?”
“让傅云深接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阵推诿,傅薄嗔的耐心告罄,他直接挂断了通讯。沉重的手机被他扔在床头柜,发出一声闷响。他闭上眼,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疲惫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叶弈墨端着水杯走过来,将杯子递到他唇边。
他没有睁眼,顺从地喝了两口。
“公司的事?”她问。
“小问题。”他回答得轻描淡写,不想让她担心。
叶弈墨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安静地坐回旁边的椅子上。她打开自己的手机,财经新闻的头条赫然是傅氏集团。
“傅氏子公司‘华裳’被曝使用劣质面料,涉嫌欺诈消费者。”
“傅氏集团股价连续三日大跌,市值蒸发百亿。”
“匿名举报人称掌握傅氏内部财务漏洞,已提交监管部门。”
一条条新闻,触目惊心。所谓的“小问题”,已经是一场足以动摇集团根基的风暴。叶弈墨想起傅薄嗔奋不顾身替她挡刀的样子,又看看眼前这个被无形枷锁困住的男人。
英雄救美,然后呢?任由英雄独自在泥潭里挣扎?
“我能做什么?”叶弈墨主动开口。*x/s~h·b-o?o!k/.\c?o-m′
傅薄嗔终于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瞳孔里布满红血丝,却依旧锐利。他审视着她,像是在评估她这句话的重量。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养好身体,然后忘了周琛那个人渣。”他的答复一如既往,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傅薄嗔,”叶弈墨打断他,“我不是一件需要被保护的瓷器。叶家是我扳倒的,‘程锦’是我盘活的,苏曼也是我亲手送进去的。这些事,你都参与了。我的能力,你应该最清楚。”
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砸在傅薄嗔心上。
他沉默了。他当然清楚。从她以一本小说布下天罗地网,到她利用舆论将叶家置于死地,再到她在傅奶奶面前不卑不亢,她的手段和心智,从不输给任何一个商场上的男人。
“这不是叶家那种宅斗,”他试图做最后的劝说,“对手是黎家,他们比叶南阳狠一百倍。而且,傅家有内鬼。”
“所以呢?”叶弈墨反问,“因为对手强大,我就该躲在你身后,看着你一个人去拼命?你替我挡刀的时候,问过我同不同意吗?”
她站起身,走到他病床前,双手撑在床沿。
“你向我告白,说要我留在你身边,不只是因为契约。我现在就用行动回答你。傅薄嗔,让我成为你的战友,而不是你的累赘。这才是‘留在你身边’的真正意义。”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捅开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战友。
这个词,比任何情话都更能击中他。他独自在商场上厮杀太久了,习惯了算计,习惯了背叛,习惯了孤军奋战。此刻,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他面前,说要与他并肩。
傅薄嗔久久地凝视着她,最后,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松弛下来。§?¢齐%?盛/小.×说¨.网¨¢2 ??+首|?发?他抬起没受伤的手,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递给她。
“所有相关资料都在里面,权限已经给你开通。”
他第一次,向另一个人,完整地敞开了自己最核心的壁垒。
“对手是黎素秋的家族,黎家。他们通过一个空壳公司,向监管机构递交了举报信,同时买通了媒体,散播‘华裳’的负面新闻。傅家的内鬼,我怀疑是傅云深,但我没有证据。”
叶弈墨接过平板,没有丝毫犹豫。她拉过椅子,就在他的病床边坐下,屏幕的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
病房瞬间变成了临时的作战指挥室。
“举报信的内容是什么?财务漏洞具体指哪几项?”叶弈墨迅速浏览着文件,提问精准而冷静。
“指控我们通过关联交易,向‘华裳’输送利益,并伪造流水。这是最常见的商业攻击手段,但他们掌握的时间点很准,正好是我们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