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楠以为会在阮梨的脸上看到震惊。
可并没有。
阮梨似乎并不惊讶。
相反,她慢慢蹲下身,微笑地看着对方。
暗夜里,河流湍急,河岸两边竖立着“禁止野泳,水里有暗礁”的提示标语,看得人触目惊心。
安盛楠有些急了,“你干什么!”
她拼了命的抓紧岸边的土石。
可一向“娇软”的阮梨力气竟然出奇的大,那纤细的指尖一根根扒开了她用力的手指。
安盛楠的眸色染上了真正的惊恐。
“阮梨,你给我松开!”
她抬头大叫,猝不及防撞进了阮梨低垂着的慈悲眼眸深处。
那里一片清醒和冰冷,唇边却挂着温柔的笑。
安盛楠头皮发麻。
——阮梨没有醉。
那她是故意在大冒险亲时郁的?
为什么?
汹涌而来的水流淹没了她最后的疑问,视线只停留在阮梨颈上的垂落的项链上。
那缀着一个兔子吊坠,在月色下反射着一抹的红光。
紧接着,安盛楠整个人坠入了水中。
口腔、鼻腔涌入了大量的水流,窒息的疼痛和恐惧包围着她。
虽然江肆言教过她游泳,但她当时的心思都放在了别的方面,连换气都没学会。
水流摧枯拉朽地涌入肺部。
她拼了命的挣扎,双腿不知道撞到了哪,痛得神经都跟着发麻。
*
江肆言赶到时,就看到了水里挣扎的安盛楠,以及一脸怔然的阮梨。
他想也没想,跳下了水。
安盛楠被救上来后,咳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似的。
眼泪模糊中,她颤抖地望向阮梨,“学姐……学姐你为什么推我?”
阮梨茫然,“我没有。”
江肆言瞧着心疼,拉住她,“阮阮,慢慢说,怎么回事?”
赵慎也开口问道:“安学妹,你是不是看错了,阮梨和你没怨没仇,怎么会推你?”
安盛楠泫然欲泣,“学姐还在怪我帮阿肆试探她的事,她认为我和阿肆不是单纯的兄弟情,想要和她争……”
她涩然一笑,“算了,以后我避嫌就是了。”
说着,她虚弱地咳了两声,摇晃着起身,捡起了地上的玩偶。
手指刚一碰到玩偶。
玩偶就发出了机械的卡通声音:
“安盛楠,你这个贱人,每天以兄弟的身份,黏着阿肆!”
“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教训!”
“就算我推你下水又怎么样,只要我掉掉眼泪,阿肆只会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