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等着他的决策,他手指无意识地扣着自己膝盖,垂下眼,轻轻笑一下:“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咸鱼看书惘 芜错内容”
东方有雨,她一定以为他会放弃。
张文澜不只不打算放弃,还开始做些布置:“南蛮子多年不出山,不问世,对京畿地形必然十分陌生。长青,你带四人绕路,从鬼市地下走,去前路尽头做些布置。平原辽阔,一旦围杀,她带着一个累赘,便插翅难逃。”
张文澜脑海中,浮现姚宝樱身边那个少年的影子。
花里胡哨的美少年,只会甜言蜜语,伏低做小他轻轻地蹙一下眉,膝盖骨又一次痛起。他眉头反而舒展,抚摸着自己膝盖,品呷这真正的椎骨之痛。
再次上路前,张文澜冷不丁问长青:“我此时形容如何?”
长青愣一下,当真仔细将郎君上下打量一番,迟钝问:“二郎可是累了,可要停下休整片刻?”
张文澜沉沉地盯着侍卫半晌,对方蠢笨如木头。张二郎只好继续:“狼狈得见不得人?”
长青再次愣一愣,然后诚实摇头。
二郎这张脸,唇红齿白眉目凌厉。再是凄风苦雨落到他身上,仅凭上苍赐下的这几分姿色,便会化解那些狼藉。何况郎君气质卓然独佳,赶一日路罢了,哪里说得上‘狼狈’?
张文澜低垂着眼皮,手背擦了擦自己散下几绺发丝的面颊,兀自不知想些什么,极浅地勾了下唇。
美色杀人,姑且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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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傍晚,乌云浓密的平原下,姚宝樱和赵舜被追上了。
二人被围中间,一望无尽的平原上,四面八方围上侍卫。
姚宝樱捏紧袖中薄刃,和赵舜眨一下眼睛??她来当先锋,拦住这些侍卫。赵舜若找到机会,便先逃吧。
春雨淅淅沥沥落下,模糊人视野。赵舜大声:“宝樱姐你说什么?我看不清!”
姚宝樱被他气倒:不管了,先上。
一层雨落,天地间刹那阴沉沉,天光晦暗。
飞雨淋漓,迸如珠玉。姚宝樱一马当先冲上去,和对面纵来的长青在高空中刀剑并刃。她故意做出被击倒后退的模样,落到草地上,又掠起剑锋,将三四个侍卫一道挑入自己的战斗中。
姚宝樱东奔西突,就为了给赵舜制造逃脱机会。结果她在打斗中,抽空扭头一看,手上挽好的剑花一抖,鼻子被气歪了:赵舜一动不动。
赵舜哭丧着脸:“宝樱姐!”
凭着二人的默契,姚宝樱当即从战斗中撤出来,退回到赵舜身边。她手上挽剑挡在胸前,罩住自己和赵舜,警惕地看着四方侍卫。
这一眼,她额头青筋,禁不住跳了跳。
围着他们的侍卫们,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她忙活许久,试图冲阵,结果她现在才发现,上一刻冲出一条线的阵,下一刻便重新聚了起来。这些侍卫宁可硬吃她几招,也没有被她冲乱阵法。
姚宝樱:“”
这么熟悉她的路数、提防着她的人,实在太明显了。
她眼皮突然一掀??
包饺子一般层叠的包围圈后,马背上的官员姿态端挺,金质玉相。他悠悠然从后方行来,再下马。他那模样,不像来捉拿刺客,像是来郊外闲庭信步,散步赏花。
阴雨天有一瞬骤晴,明光落在那青年身上。
在场侍卫没有一人敢当面他的狼狈,然而胆大妄为者如姚女侠,挑衅地朝他乜了一眼。
这郎君赶了一夜一日的路,文士袍领口沾着血,伤口看起来没有处理。姚宝樱心虚地挪开目光时,又注意到他衣带有些松,发簪也歪了,几绺乌发散在颊上、唇上,雨滴黏哒哒。
这一眼看去,细雨如烟,人模狗样。
张文澜没有错过她的短暂失神色。
而张文澜过于冷静的目光,倒是让姚宝樱愣一愣,怀疑自己是否弄错了。说不定眼前这人,已经不记得她了;再或者,这人只是和某人长得像,其实是两个人呢?
她的警惕说不定很多余。
姚宝樱咬一下唇,琢磨:抓住对方首领,也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