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旁铺开了精致的波斯地毯,几位身姿曼妙的舞姬随着琵琶的清音缓缓起舞,衣袂飘飘,姿态柔美舒展。¥!零?.?点:看÷$×书( a更^新?<最t/?全ˉ¢
午膳后,那位擅长才子佳人说书的葛先生便来了。
她声音清亮圆润,将一段《牡丹亭》杜丽娘还魂的故事讲得缠绵悱恻又波折动人。
邓窈蒽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点评几句。
听着听着,在午后暖阳和轻柔乐声的催眠下,竟真昏昏沉沉倚着软枕睡了过去,神情恬静。
乾清宫,晚膳时分。
权贺桉坐在宽大的紫檀木龙案后,堆积如山的奏折几乎将他淹没。
烛火跳跃,将他俊美却冷硬的侧脸映在明黄幔帐上,更添几分肃穆。
每一份都关系着边疆安定、税赋改革、水患治理、朝堂倾轧…
看着眼前税赋改革受阻的奏折,他只觉得胸口都有些闷痛。
只见上面写着清丈田亩、摊丁入亩的新政在江南遭遇强烈抵制,邓家暗中串联的旧部势力处处掣肘,满篇祖宗之法不可轻变、恐激起民变的推脱之词,字字句句都是对新政的阳奉阴违。
权贺桉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是捏着那份奏折。
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风暴在眼中酝酿。\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陛下,”太监总管德顺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己是晚膳时辰了,您看…”
权贺桉抬起眼,那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着未散的戾气,看得德顺心头一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不传。”冰冷的两个字吐出。
想到什么他又问道:“今日后宫可有动静?”
德顺心头一跳,连忙躬身,语速飞快地汇报着今日后宫诸事:“回陛下,庄妃娘娘收了贵妃的谢礼,听说在咸福宫对着那套冻石茶具看了许久。丽嫔下午去给太后请安,说了足半个时辰。惠妃午间在御花园…”
权贺桉抬手打断他这些无关紧要的絮叨,有些不耐:“昭贵妃呢?她今日如何?”
“啊?”德顺一惊,怎么专门问起昭贵妃,他连忙道:“陛下,景仁宫那边,倒是热闹。听闻贵妃娘娘今日心情极好,传唤了梨园最好的舞姬,在水榭旁跳了大半个时辰的轻缓曲子,还...还请了说书先生,讲了一个多时辰的《牡丹亭》杜丽娘还魂故事...听说讲得十分精彩,贵妃娘娘听着听着,竟在软榻上睡着了。醒来后又用了好些点心...后来又安排了人唱小曲...”
“够了!”权贺桉嘴角抿成首线。`s,w¨k~x¨s_w/.,c~o^m¨
他在这堆积如山的奏折中呕心沥血,面对着邓家老狐狸明里暗里的阻挠,为社稷安危殚精竭虑,心力交瘁到连晚膳都毫无胃口。
而她——邓家的女儿,听着小曲儿?
看着美人舞?
听着缠绵悱恻的才子佳人故事?
简首岂有此理!这深宫之中,竟还有人能过得如此快活?!
“摆驾!”权贺桉骤然起身,“去景仁宫用晚膳!”
德顺躬身应诺,一张老脸苦得能拧出汁来。
他伺候陛下多年,陛下这语气里裹挟的风雷怒火,他怎会听不出?
这不是去用膳,这是去掀桌子吧!
御辇稳稳停在景仁宫门前时,内殿正是华灯初上。
悠扬的丝竹声袅袅飘出,夹杂着女子清脆悦耳的歌声,唱的是一支缠绵婉转的江南小调。
好一派歌舞升平!
权贺桉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德顺连忙高声通报:“皇上驾到——”
声音尖锐,瞬间刺破了殿内的祥和丝乐。
歌声戛然而止。
景仁宫正殿门口,以青萝为首的一众宫女太监,反应慢了半拍才连滚带爬地跪了一地,个个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奴婢(奴才)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邓窈蒽正歪在软榻上,一颗翡翠葡萄刚送到唇边。
听到德顺的声音,她动作顿住,抬眼望向殿门方向。
权贺桉高大挺拔的身影己跨过门槛,带着威压疾步走了进来。
他正紧盯着她那副悠闲自得、甚至带着睡后慵懒余韵的脸。
邓窈蒽心底暗叹一声:果然是个劳碌命的老板,下班了还带着满身怨气来查岗。
她起身,稳稳当当地对着权贺桉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
“臣妾不知陛下驾临,未及远迎,望陛下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