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拼接而成。
石板的接缝处并非粗糙堆叠,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惊的精密!巨大的、形态规整的榫卯结构在光束下若隐若现,凹槽与凸起咬合得如同天工造物,历经百年海水的冲刷和巨压,竟无丝毫松动崩裂的迹象!这绝非自然造物!更不是周慕云轻描淡写所说的什么依附于沉船的“前朝墓室”! 这根本就是一座被整体沉入深海的、人工建造的巨型石椁!一座用难以想象的巨石堆砌、以超越时代的工艺精密拼接的——海底巨城之核!巨大的震撼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王大海的神经上。眼前这个……是人力?这需要何等恐怖的人力物力?需要何等疯狂的目的?周慕云那个“一百二十人耗费数月”的谎言,在此刻这巨椁的绝对体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恐惧如同冰冷的海蛇,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但更强烈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渺小感和面对未知造物主伟力的惊悸。“上帝…上帝啊…这…这不可能…”耳机里,汉斯颤抖的、带着剧烈喘息和浓重德语口音的低吼断断续续传来,充满了信仰崩塌般的惊骇,“scale…isae…ipossibleegieerig…(规模…疯了…不可能的工程…)”王大海绷紧全身肌肉,脚蹼死死扣住冰冷滑腻的海床淤泥……他眼角余光瞥见罗三浮,那干瘦的身躯在水中竟异常稳定,他的水性好的让人惊讶。老人没有剧烈挣扎,只是腰腹核心微微发力,双腿以一种奇特的、小幅度却极高效率的频率摆动脚蹼,身体便如游鱼般逆着乱流的边缘滑开,同时那双眼睛始终未离开巨椁的底部,手指急速地比划着几个复杂的手势,指向水流涌来的源头方向。”铁坤的反应最为直接。这沉默的黑铁金刚般的汉子,在看到巨椁全貌的瞬间,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他下意识地反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短柄鱼叉,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咔吧”声,黝黑的脸上肌肉虬结,眼神中惯有的凶悍被一种原始的本能恐惧所取代,死死盯着那深渊巨物,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东西从那石缝中扑出。陈九脸上的刀疤在潜水灯光下扭曲得更加狰狞。他那双阴鸷如刀的眼睛,此刻锐利地扫视着巨椁底部与海床淤泥相接的区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急促地打出手势,示意众人注意巨椁底部靠近淤泥的缝隙——那里,似乎有一些非自然形成的、更加幽深的孔洞阴影,如同巨兽的呼吸孔。就在众人心神剧震,被这深海巨椁震慑得几乎无法思考时,异变陡生!“滋滋…滋滋滋——咔!”通讯耳机里猛地爆发出一阵极其刺耳、如同指甲疯狂刮擦生锈铁皮的尖锐噪音!紧接着,周慕云那本就扭曲变调的声音如同恶鬼的咆哮,被强烈的电流干扰切割得支离破碎,却又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强行灌入:“入…口!…找…到…它!…不…管…用…什…么…办…法…打…开…它!…时…间…不…多…了…强…流…就…要…来…了…快…快…快!!!”那“快”字被拉得极长,扭曲变形,最后淹没在一片刺耳的电流盲音之中。“滋滋滋……咔!”通讯,彻底中断。绝对的死寂,伴随着被强行中断通讯后产生的诡异耳鸣,瞬间包裹了五人。只有各自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在头盔内回荡,以及水流拂过潜水服和巨椁表面时发出的、如同叹息般的微弱沙沙声。深海的黑暗仿佛更浓了,那巨大的石椁在惨白光束的映照下,沉默地矗立着,表面蠕动的水藻和藤壶如同活物般起伏。周慕云最后那句“强流就要来了”的疯狂嘶吼,就像每个头上盯着一个死亡闹钟。王大海强迫自己从那巨大的震撼和通讯中断的悚然中抽离。光束再次聚焦在眼前这堵由巨大石板构成的、仿佛隔绝阴阳的椁壁上。没有门。没有窗。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缝隙或开启装置。只有那精密到令人绝望的榫卯接缝,在光束下沉默地展示着超越时代的、冰冷的技艺。他缓缓伸出手,戴着厚重橡胶手套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沉重与试探,轻轻触碰向那冰冷、滑腻、覆盖着死亡苔衣的青黑巨石。指尖即将触碰到石壁的瞬间——“哗啦!”一股远比之前强劲、狂暴数倍的暗流毫无征兆地从巨椁底部的某个方向猛然袭来!激荡的水流带着刺耳的尖啸和无数碎石,如同发狂的深海巨兽,狠狠撞在五人身上!铁坤庞大的身躯首当其冲,被撞得一个趔趄,向后翻滚。他腰间的鱼叉被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