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一个翻腾着气泡和浑浊物的死亡空腔。
然而,就在这毁灭的闪光与轰鸣掩盖下,真正的毒牙已至。自裂缝中悄无声息探出的金属利爪,其上淬毒的倒钩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撕裂水流竟只发出微不可闻的“嘶嘶”声,以超越视觉捕捉的恐怖速度,带着千钧之力,精准无比地狠狠贯向‘铁蛤蟆’防御最脆弱的软肋—之前机械臂受损、装甲早已不堪重负的后方引擎舱区域。“铁蛤蟆”猛地剧震。这一次的震动,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吸力拉扯带来的摇晃。那是被致命凶器贯穿身体的、濒死的痉挛。“哐啷—嘎吱—嗤—!”一连串令人血液冻结的恐怖声响,穿透了舱壁。那是高强度合金装甲被强行撕裂、龙骨扭曲变形、以及内部液压管路瞬间爆裂、高压油液狂喷而出的死亡交响。凄厉到非人的警报声,如同地狱的丧钟,瞬间淹没了所有声音:“警报。警报。船体后部遭受物理贯穿性损伤。引擎舱b区外装甲严重破损。压力平衡崩溃。a-7号水密隔舱门失效。海水,海水倒灌中。。。”主控屏瞬间被刺目欲盲的猩红警报覆盖,如同泼洒的鲜血。“艹他大爷的。。”罗三浮目眦欲裂,狂怒与绝望像毒藤缠住心脏,一拳狠狠砸在控制台上,鲜血混着油污飞溅。被耍了,彻彻底底。周慕云用一条随手丢弃的“子虫”信号,骗掉了他们唯一能瞬间致命的鱼雷。再装填?时间就是催命符。来不及了。冰冷刺骨、带着浓重铁锈腥咸和未知深海腐败气息的海水,如同挣脱牢笼的史前巨兽,从船尾的裂口处,狂暴地汹涌灌入。死亡的寒意,瞬间弥漫。“秤砣。”王大海的嘶吼带着喉咙撕裂的血腥味,“去特么的吸力,压舱水。所有压舱水给老子紧急排空,破口不能沉下去,快。”这是他骨子里老渔民的本能,也是唯一能抢时间的决断—减重。让船尾的致命伤口,尽量远离那深不见底、足以将钢铁压扁的高压地狱。“秤砣”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撞在控制面板上,手指在几个红色按键上疯狂捶打。“噗—哗啦啦啦。。”沉闷而巨大的排水声从船体深处轰鸣传来,“铁蛤蟆”如同一条被鱼叉贯穿的巨鲸,发出痛苦的哀鸣,船头在狂暴的水流喷射中,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昂起,试图将淌血的伤口抬离那致命的深渊之口。“铁钳。”罗三浮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猛地转向刚刚用液压锁勉强将机械臂残骸固定在舱壁上的同伴,“引擎舱破口位置,能不能堵?用你能找到的任何东西。哪怕,用你自个儿的骨头,给老子顶上去。”这是赤裸裸的赴死令。此刻的引擎舱,是高压海水咆哮肆虐的炼狱入口。“铁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麻木和工程师面对终极问题时的冰冷决断。他瞥了一眼那截废铁胳膊,上面锁死的固定爪和焊死的诡异结晶在警报红光下闪着幽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的、沾满油污的双手。无防护服,踏入那片区域,瞬间就会被高压水流撕碎,或是被极寒和压力差变成一尊扭曲的冰雕。“我,”他喉咙里滚出一个干涩的音节。“我去。”一个身影猛地从仪器台下的阴影里扑了出来,是孙教授。他眼镜歪斜,脸上汗水油污混作一团,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赎罪般的火焰。刚才他亲手锁定了“诱饵”,亲手按下了发射钮,导致了这灭顶之灾。巨大的负罪感和身为项目负责人的责任,和两座火山一样,瞬间压垮了恐惧。“我,我熟悉结构。我去,给我,给我找。能找到的任何东西,能塞住那个洞的东西。快,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