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巴滴落。
“铁钳”的手指早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割得血肉模糊,鲜血混着油污和海水往下淌,但他动作没有丝毫迟滞。他摸索到机械臂主体上那个傻大黑粗的液压锁手动阀,用尽最后残存的力气,全身的重量压上去,狠狠将其扳到了极限死锁位置。“咔哒。嗡。”液压锁发出沉闷的咬合声和过载的嗡鸣。整截机械臂残骸猛地一震。焊着结晶的末端如同被巨力焊死,死死顶在了破口的装甲豁口内部。奇迹般地,那狂暴如龙的高压喷射水柱,瞬间被扼住了咽喉。虽然海水仍在汹涌倒灌,但势头肉眼可见地减弱了大半。从毁灭性的高压喷射,变成了大股但相对平缓的涌入。破口,被这截沾满油污、焊着诡异结晶的“人肉补丁”,暂时堵住了。舱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几乎忘了呼吸,死里逃生的虚脱感和难以置信的狂喜还没来得及爬上心头异变骤起。透过那被堵住的破口缝隙,船体深处,靠近破口位置的钢板,毫无征兆地亮起一片幽绿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般蠕动着,冰冷、贪婪,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仿佛在吸吮什么的诡异感。“嗡”一股低沉、诡异、仿佛直接来自九幽地狱的共鸣声,穿透了厚重的船壳,在每个人的颅腔内震颤起来。不是听到的,是骨头、是血液在共振。被液压锁死死顶在破口内部的机械臂残骸,尤其是末端那块焊死的暗红结晶,竟在这幽绿光芒和诡异共鸣中,开始微微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船体之外,隔着钢铁,疯狂地“吸吮”着那块结晶。更可怕的是,卡住破口的装甲板边缘,那被撕裂的厚重合金,竟也在这幽绿光芒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软化迹象。如同被无形火焰舔舐的蜡。王大海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股源自“前世”记忆最深处的、冰冷彻骨的恐惧,如同冰锥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猛地扭头看向舷窗外“镇海椁”基座方向,失声吼道:“‘海髓’。是‘海髓’。它它在‘吃’那结晶。它在腐蚀船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