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裂,眼球布满血丝几乎要瞪出眼眶。
牙龈在超越极限的咬合力下瞬间崩裂,鲜血混着苦涩冰冷的海水灌入喉咙。全身肌肉偾张扭曲到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骨骼在巨大的对抗中呻吟、震颤。他在燃烧细胞最深处的能量,燃烧灵魂的火焰,用这具即将崩溃的血肉之躯,去强行撬动那扇由星辰核心锻造、通往无尽亵渎深渊的地狱巨门。嗡。咔。…咔。…咔咔咔咔咔……。沉重而艰涩的金属摩擦声,如同远古地狱之门被强行推开,又似锈死的万吨巨轮在深渊中艰难转向。这声音超越了听觉,直接在王大海的灵魂深处、在椁体周围的空间、在这片被污染的海域中共振轰鸣。无形的声波如巨手般搅动海水,掀起一片片诡异的涡流。 就在这令人灵魂战栗的摩擦声响起的同一刹那,扑哧。那道距离王大海背心仅剩毫厘、散发着湮灭气息的幽绿光束,如同撞上了一堵突然出现的、无形且极度扭曲的力场屏障。光束猛地剧烈偏折。致命的幽绿擦着他因用力而绷紧的肋侧皮肤掠过,带起一片灼热的焦痕,射入后方无尽的黑暗,瞬间将远处一片翻腾的污秽血雾气化得无影无踪。邪神核心那片吞噬万物的绝对黑暗中,首次翻涌起剧烈的波澜。一股庞大混乱的意志波动横扫而出,愤怒依旧滔天,却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以及对被蝼蚁以‘自身力量’亵渎的狂怒。它无法理解,这必杀的一击,为何会被这虫子身上爆发的、某种源自它“门扉”力量(秩序洪流)却又悖逆其意志(关闭)的东西所干扰。干扰产生了连锁反应。椁体表面那层搏动不息、为黑暗大军提供力量的污秽胎膜,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核心能量源的一角,猛地向内塌陷、干瘪了一大块。正与魔军俑阵舍命搏杀的无数黑暗触须和扭曲身影,其再生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得迟滞、黏稠,新凝聚的形态也模糊不稳,整个邪神造物大军的阵线,第一次显露出了溃败的裂痕。冷酷无情、高效精准的魔军俑阵,绝不会错失任何战机。面甲上幽蓝的魂火猛然暴涨,穿透了污浊。它们迅速抓住了因核心受扰而闪现的、转瞬即逝的破绽。距离那塌陷胎膜最近的两尊如山岳般的鳌力士俑,爆发出震碎海水的无声咆哮。巨大的、缠绕着幽蓝符文的骨拳,以及另一侧那足以钳断山峦的狰狞巨鳌,裹挟着前所未有的狂暴毁灭之力,撕裂海水,狠狠地、精准无比地砸在了胎膜凹陷最深、能量流转最为滞涩的核心点上。咚。轰隆隆隆。震耳欲聋的毁灭巨响响起。那片胎膜仿佛遭受了两柄太古神锤的正面轰击,塌陷至极点。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皮革与金属被同时撕裂的恐怖声响,一个巨大无比、边缘疯狂喷溅着黏稠黑暗能量和破碎符文的恐怖豁口,被硬生生撕开。椁体内部,那原本无声的、充满亵渎意味的尖啸,第一次清晰地传了出来,其中充满了精密仪器被暴力破坏、金属结构被强行扭曲撕裂的痛苦与暴怒。“有…用…”王大海的思维在剧痛和灵魂撕扯中几乎断片,但邪神核心受创、魔军撕裂胎膜的画面,如同烙铁般烫在他的意识上。一股混杂着疯狂与希望的热流冲顶。指尖蚀骨剧痛,仿佛无数细小利齿啃噬骨头;对抗星球级阻力,身体如绷紧弓弦,随时可能断裂,痛楚几乎将他撕裂,但这微小的成功,却点燃了他生命最后的余烬。他抠入符文的手指,不顾滑腻恶心触感与血肉剥离、骨头摩擦剧痛,以最后意志力,誓将其嵌入符文深处。榨干骨髓力气,灵魂残焰燃烧,他疯狂对抗亘古阻力,誓将唯一清晰“关闭”指令贯彻到底。“咔…咔…咔咔咔咔咔。”灵魂深处的艰涩摩擦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那沉重到令人绝望的阻力,仿佛终于被推到了某个极限的临界点。逆向旋转的符文核心,在巨大的、仿佛要碾碎一切的对抗中,极其缓慢地、带着令人心悸的金属呻吟声,减速了。那感觉,就像锈迹斑斑、与基座融为一体的星辰巨门,被他这渺小的血肉之躯,以生命为代价,撬动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就在他感觉那“阀门”似乎被强行转动了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到极点的一格时一股冰冷古老、仿佛自宇宙之初便尘封的苍茫气息,带着无尽岁月的尘埃,悄然从那细如发丝的“门缝”中溢出。然而,这泄露的气息,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轰!脑海深处,那由冰封阀门融化、重组、燃烧而成的“指令洪流”,在强行推动这扇“星辰巨门”的恐怖消耗下,骤然变得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