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狱卒都换了二十多遍岗了,谢小姐的时机,似乎不太准?”
萧景桓尖锐的嘲讽没能引起谢安华丝毫波动。*s^h-a.n,s.h!a+n?y¢q¨.~c!o¨m.
她静立不动,面容沉静如水,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着,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前世,她虽被萧景无幽禁,但还不至于糊涂到能把他驾崩的时辰记错。
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早该是尸体一具了,而安王萧景桓是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人。
也正因如此,她重生后便请求随家流放,虽有眷恋亲情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为了顺理成章地前往岭南,搭上安王的线,抢在他人前头夺个从龙之功。
她靠着前世的记忆替安王解决了几个麻烦,果然很快地被他奉为座上宾,设法将自己从谢家中摘了出来。
原以为只要静候萧景无驾崩便好,可最近她身体越来越差,寻遍名医也查不出病因,她害怕事情有变,只好铤而走险说服安王暗中进京。
找上朱鱼,是她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她故意搜集了那份文书,不过放了些许风声出去,隐龙卫便寻了上来,将文书夺走。
之后,她让清漪设法将文书偷出,并在现场留下朱鱼的荷包。
毕竟前世在萧景无身边待了许久,她或多或少也猜出了几分萧景无身体的端倪,他每次受到刺激后,他常常会消失一段时间,多半是在养病。
自己的枕边人是个别有用心之人,没人能接受这样的刺激,何况是萧景无。
若是那日朱鱼听进了她的劝告留了下来,她的目的达成,朱鱼的命也保留了下来。′1+4?k,a^n?s?h*u/._c!o~m?
可若是朱鱼听不进她的话,她也只好日后吃斋念佛,祝她早登极乐。
地牢的湿气渗入骨髓,谢安华剧烈地咳了几声,本就苍白的嘴唇又失了几分血色。
不对……
她眉头微蹙,前世的记忆清晰如昨。
萧景无的暴毙,朝堂的混乱,安王的登基……每一步都该严丝合缝,可如今——
“铛——”
远处传来钟鸣,浑厚的声响穿透厚重的石壁,震得牢房内的尘埃簌簌落下。
萧景桓猛地抬头:“这是……”
仿佛一切都在此刻尘埃落定,谢安华缓慢地合上了眼。
“封后大典的钟声。”她淡淡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九重钟响,意味着帝后同登祭天台。
萧景无暴毙,哪来的封后大典,这本该是前世永远不可能出现的场景。
外头传来狱卒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听说陛下亲自抱着皇后上的祭天台……”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陛下下旨,让皇后娘娘临朝听政哩。”
“那些官爷们就不反对?”
“反对?长了几个脑袋,敢违抗陛下的旨意。”
“朱家祖坟冒青烟啊,一个舞姬……”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精准地剜在谢安华的心上。
她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朱鱼。#?兰°?e兰D文?t学 这个唯一与前世不同的变数。 虽不知萧景无这世为何没有暴毙而亡,但背后定与她脱不开干系。 是自己小瞧了这个看似只有美貌的女人。 “哈……” 萧景桓突然怪笑一声。 “谢小姐的‘时机’,真是笑话!” 谢安华没有理会他的嘲讽。 她缓缓起身,走到牢门前,借着高处小窗透进来的一缕光,看向远处的宫墙。 那里,隐约可见旌旗招展,华盖如云。 “谢安华!”萧景桓暴怒地踹向牢门,歇斯底里地怒吼道,“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谢安华转身,那张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真切的笑意:“殿下急什么?” 她从发间取下一根银簪,轻轻一拧,簪头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白色粉末。 “知道这是什么吗?”她将粉末倒入掌心,“前朝秘药‘黄粱梦’,服之可在睡梦中安详离世,宛若黄粱一梦。” 萧景桓脸色大变:“你……” “棋局己终,愿赌服输。” 谢安华将粉末分成两份,笑得温柔:“殿下可愿与我大梦一场?” 她的声音轻柔似水,仿佛在邀请对方共饮一杯茶。 远处,礼乐声隐约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