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鱼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断断续续地继续道:
“那个……那个傻逼打野……他也姓陆呢……好像叫什么来着?”
“嗷……陆云洲!”
“嘿嘿……”
轰——!
陆云洲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他猛地低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怀里的小醉猫。
她……她知道?!
她知道游戏里那个被她骂成傻逼,又被她哄得团团转的打野,现实里叫陆云洲?!
那她……
她刚才对着自己骂那个“傻逼打野”陆云洲,又对着自己夸现实中的陆云洲……
她是故意的?她认出来了?她在耍他?
一股被戏弄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羞耻感瞬间冲垮了陆云洲的理智堤坝。
他之前所有的纠结、醋意、悸动,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赤裸裸的讽刺。
他猛地攥紧扶着她腰肢的手,力道之大让朱鱼不舒服地嘤咛了一声。
陆云洲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森冷的寒意和压抑不住的怒火。
低头逼近她的脸,声音低沉得可怕:
“是……好巧……”
“老子——”
“就、叫、陆、云、洲!”
他一字一顿,清晰而缓慢地将自己的名字砸进她混沌的意识里。
那双狐狸眼里翻涌着被欺骗的怒火和被当猴耍的屈辱,死死锁住她茫然的眼睛。
等着看她惊慌失措,或者露出得意的,狡黠的笑容。|微!?|趣?$1小′μ说#>网:? ?&无&]错??内??_容?!o
然而——
朱鱼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有压迫感的脸。
几秒钟的沉默后,她那双迷蒙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又甜又软,还带着浓浓的醉意和嫌弃。
“嘻嘻……你、你好幽默哦。”
她伸出手,软绵绵地拍了拍陆云洲紧绷的脸颊,动作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大狗。
“开、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嘛~”
她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都往陆云洲怀里缩了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断断续续地说:
“你、你怎么可能是那个傻逼打野嘛……”
“那个傻逼……凶得要死,声音也冷冰冰的,跟、跟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哪像你!”
“嗯……你虽然也凶,但、但你长得好看呀……身材也好。”
“还……还送我回来……”
“你……你比他好多了!他才……才不会这么好呢……”
朱鱼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她甚至打了个小小的酒嗝,然后心满意足地把脑袋重新埋回陆云洲的颈窝,蹭了蹭。
含糊地嘟囔着:“别开玩笑了……好困……”
陆云洲:“……”
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站在原地。
任由怀里的小醉猫把他当成舒服的抱枕。?精e2武×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胸腔里那股滔天的怒火,在她这醉得认不清现实,还固执地把他和“傻逼打野”陆云洲切割开来的天真话语下,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荒谬。
太荒谬了。
她知道名字,却认不出人。
她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在她醉酒的认知里,现实中的“陆云洲”和游戏里的“傻逼打野陆云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存在。
而她还坚定地认为,他(现实陆云洲)比那个“傻逼”(游戏陆云洲)好上一万倍。
这算什么?!
陆云洲低头看着朱鱼恬静的睡颜,只觉得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
又闷又堵,还带着一种无处发泄的憋屈和深深的无力感。
他想把她摇醒,大声告诉她:
老子就是那个傻逼打野!老子凶你是因为你挂机!老子声音冷冰冰是因为被你气的!老子现在送你回来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浓浓挫败感的叹息,消散在夏夜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