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位老夫子,心里却在评估着这位先生的教学风格。
严苛,守时,一丝不苟。
老夫子目光如电,淡淡地扫了过来。
“柳权。”
少爷身子一僵,立刻坐得笔直。
“上课交头接耳,罚。”
说着,老夫子的目光又落在了卢璘身上。
“书童伴读,当有劝学之责,主有过,仆同罪。”
“你也过来。”
夫子一视同仁,声音里没有半点波澜。
少爷挨罚,是家常便饭,早就习惯了。
可卢璘却愣了一下。
自己也要被惩罚?
卢璘平静地站起身,走到夫子面前,依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夫子举起戒尺,毫不犹豫地落了下去。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安静的学堂里。
一道清晰的红痕,瞬间在卢璘白净的手心上浮现。
上辈子,寒窗苦读二十余载,从小学到硕士,拿过的奖状数不胜数,永远是老师眼中最优秀的学生。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挨了人生第一顿手心。
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卢璘垂下眼眸,看着掌心那道醒目的红痕,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这感觉很踏实。
这一下才真正将他自己的灵魂与这具六岁的身体,与这个陌生的时代彻底钉在了一起。
夫子坐回太师椅,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简,声音平淡无波。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夫子念一句,堂下的孩童们便跟着有气无力地念一句。
声音拖得长长的,混杂着窗外愈发响亮的蝉鸣,让人昏昏欲睡。
卢璘却听得格外认真。
这个世界的蒙学经典,与他记忆中的《三字经》大同小异。
只是在某些地方,做了些许变化。
“玉不琢,不成器。”
“人不学,不知义。”
“不知义,难凝气。”
“气不凝,不成位。”
这个世界的读书体系,在基础的道德教化之上,嫁接了一套与才气和文位挂钩的超凡力量体系。
这与他前世所了解的古代科举,既有相似之处,又有本质的不同。
相似的是路径,都是从蒙学开蒙,到科举取士。
不同的是终点,这里的读书人,追求的不仅仅是功名利禄,更是能定国安邦,驱逐妖邪的超凡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