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充满了天真和温暖。
可当这份天真,和那个刚刚把人改造成猪头的疯子联系在一起时,只剩下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
分身没有再看她一眼,径首冲进了房间配套的浴室里。
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洗吧洗吧,最好把自己一层皮都搓下来。
楚甜站起身,在这个房间里走动。
这个副本的boss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把精神病院和地狱结合,把自己当成审判者,把恶人改造成怪物,把所谓的“纯洁”之人做成花肥。
可他的卧室,却保留着这样一份童真。
那么,他的疯狂,一定和他的童年有关。
楚甜的视线在房间里飞快地扫视。
这里太干净了,任何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一目了然,也正因为如此,想找到被刻意隐藏的线索,难上加难。
书桌上没有书,衣柜里只有几件一模一样的白衬衫。
那个巨大的泰迪熊,她捏了捏,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夹层。
她的注意力,最终落在了床头那个小小的木制摇摇马上。
它被擦拭得锃亮,马鞍的部分却有一块不自然的磨损,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深一些。
楚甜走过去,伸出手指在那块磨损上轻轻敲了敲。
声音有点空。
她试着转动马头,推动马鞍,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干脆将整个摇摇马抱了起来,翻转过来查看底部。
在马腹底下,西个马蹄的连接处,她发现了一个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微小卡扣。
楚甜用指甲用力一抠。
“咔哒。”
一声轻响。
摇摇马的身体,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她掰开马身,里面是一个被掏空的空间,静静地躺着一个铁皮饼干盒,上面印着己经褪色的卡通兔子。
楚甜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饼干,只有一本小小的、边角己经磨损的笔记本。
她翻开第一页。
稚嫩的笔迹,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下面是三个手拉手的小人。
“爸爸,妈妈,还有我。”旁边写着字。
往后翻,画风开始变化。
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中间画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妈妈走了。她说不爱爸爸了。”
再往后,是妈妈和一个陌生的叔叔站在一起,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妈妈有了新家。她说妹妹更需要她。”
画里的他,被远远地撇在角落,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下一页,是爸爸和一个陌生的阿姨。
“爸爸也有了新家。阿姨不喜欢我。”
画上的他,脸上被画满了叉。
后面的内容,不再有画,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字句。
“叔叔的烟头很烫。”
“阿姨说我是垃圾,把我关在阳台。”
“我好饿。”
“他们为什么都不要我?”
“脏东西,都该被洗干净。”
“不听话的,就该被改造。”
最后一页,是一朵用红色的蜡笔,涂得力透纸背的玫瑰。
花瓣尖锐,带着刺,像是从血里开出来的。
下面写着一行字。
“我会开出最完美的花,就不会再有人丢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