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听说是来找牯牛强的,比较谨慎,上下打量石宽,这才回答:
“你找他,你是他什么人啊?”
石宽一点不隐瞒,甚至带着炫耀,拍了拍肩膀上的口袋,得意地说:
“我是他兄弟,一起在龙湾镇给人家干活,今天家里杀年猪,给他送点肉。-兰,兰′闻,血^ -耕_歆¢嶵^快\”
听到是送肉,老头立刻喜笑颜开,抬起袖口抹了下嘴角流出的口水,笑着说:
“原来是他兄弟呀,我是他爹,我们家就在那边,住得不远,来,你跟我走吧。”
真是凑巧,一问就问到了牯牛强的家人。石宽兴奋,跟了上去。
“强哥在家吧?大叔你这手脚是怎么回事?”
“在家在家,昨天才回来的,不在家能去到哪里。-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
牯牛强爹只是谈牯牛强,对自己手脚的事避而不答。
在家就行,其他事嘛,也没必要问太多,免得问到了人家的痛处。
石宽跟着牯牛强爹进村,经过了几家的屋檐下,豁然出现了一间被掀了一半顶的土房,房门口坐的正是牯牛强。
牯牛强也发现了石宽,立即起身相迎,过来拍着石宽的肩膀,笑呵呵的说:
“石宽,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过年了还得来你这走走,现在就来咯。-衫′巴?看_书/网^ ^醉′歆`蟑*洁¢耕-辛~快?我家杀年猪了,这点肉你拿着。”
石宽一边说一边取下挂在肩上的袋子,掏出了一块肉递过去。
那牯牛强的爹,别看手脚都不灵便了,一见到肉,立刻敏捷的过来接住,笑嘻嘻的说:
“我来帮拿,你们兄弟俩多聊聊。”
牯牛强瞪着那双灯盏般大的眼睛,扬起了拳头,只是没有打下,怒骂道:
“你拿什么,你快点给我滚讨饭去,过年我是没米给你吃的。”
牯牛强爹不回答,拿着肉蹦哒蹦哒的走进了厨房里。
看着这一半透光的屋顶,又看牯牛强爹这个样子,石宽明白了大半,但还是小声的问道:
“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牯牛强气得手都发抖,指着父亲的背影说道:
“还不是这畜生,欠赌债的事我帮他摆平了,还不知悔改,竟然自己打起了拆房卖梁的主意,上屋掀顶。还好老天有眼,把他给摔了下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这种人,你说过年了,我能让他吃我买的米吗?”
石宽简直是无语了,石柱子一个人也都没想过拆房卖梁,这个人竟然能想到这种事,真是个人才。
非要找一个人来和他比的话,可能只有文贤昌了。文贤昌为了钱能想到绑架自己的姐姐,不过只是想想,还未实施,和牯牛强的爹比起来,还略逊一些。
石宽心里非常看不起牯牛强的爹,但毕竟是个外人,不好开口教训,只得拍拍牯牛强的肩,安慰道:
“别骂了,大过年的,他也许就是一时脑袋发热,做出了这不明智的行为。现在天也没下雨,趁早把它盖回去吧。”
牯牛强怒气仍然未能消去,他把石宽的手拨开,气呼呼的说:
“我盖个屁,他要拆去卖我也不管了,过了年还有一个月的短工打,打完短工我就进县城找活干,这辈子我都不回这里。”
石宽知道这不过是气话,去了县城就可以安定下来的话,那人人都去县城,不呆在这小山村了。
“好好好,不管了,你带我去五里排吧,我要给我姐家送钱去。”
“阿珠?她也回来啦?那我带你去吧。”
只有听到了阿珠,牯牛强脸上才露出一点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