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旗倒下的声音,并不响亮。¨墈~书`君* !埂/芯¢嶵_快.
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甚至被狂风暴雨和战场的喧嚣所掩盖。
可它就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每一个汉军士兵的心脏上。
帅旗,是大军的灵魂。
是秩序的象征。
是他们心中最后一根维系着忠诚与勇气的弦。
现在,弦断了。
“旗……旗倒了……”
一个正在与韩猛叛军搏杀的汉军都尉,动作僵在了原地。他茫然地看着那面象征着大汉威严的旗帜,像一块破布般坠入泥泞,被火焰舔舐,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他的眼神,也随之黯淡下去。
“完了……”
“大帅败了……”
“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声,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引爆了整个战场。
维持秩序的军官们或死或逃,韩猛的叛军与卢植的亲卫仍在自相残杀,而更多的普通士兵,在目睹帅旗倒下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战斗的理由。
他们为谁而战?
为那个吐血倒地、生死不知的主帅?
还是为这个早己分崩离析,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大营?
“当啷!”
第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成百上千的兵器被扔在泥水里,发出的声音连成一片,盖过了雷鸣。
就在这绝望与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一个洪亮的声音,借着风势,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优·品\暁-税?蛧^ ′蕞!芯*漳_节^耕-歆^快`
“降者不杀!”
这声音,来自坞堡的方向。
它清晰,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仿佛一道神谕,为这些在黑暗中迷失的羔羊,指明了唯一的生路。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更多的声音从西面八方响起,那是早己埋伏在战场边缘的赤卫队游击小组,他们用同样的口号,将汉军士兵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
无数汉军士兵如释重负,扔掉武器,双手抱头,跪倒在泥水之中。
他们不再是朝廷的精锐,只是一群想要活下去的可怜人。
就在此时,安平坞堡那紧闭的正门,发出了沉重的轰鸣。
巨大的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向两侧洞开。
周铁山手持环首刀,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身后的步兵方阵,如同一堵沉默的钢铁城墙。
“同志们!”周铁山将刀向前一指,声音嘶哑而亢奋,“胜利就在眼前!”
“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为了一个没有压迫的新世界!”
“全军出击!”
“乌拉——!”
数千名赤卫队士兵,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这吼声,与汉军那绝望的哀嚎截然不同,充满了信仰与力量。·0!0·小`税/惘* +醉~薪+彰^結?哽*辛*哙-
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踏过吊桥,冲入战场。他们没有去追杀那些己经跪地投降的士兵,而是像一把锋利的梳子,将整个混乱的战场,梳理得井井有条。
他们将叛军与忠于卢植的残余部队分割开来,将西散奔逃的溃兵驱赶到指定的区域。
这是一场收割。
一场由组织度、纪律性和思想武装,对混乱、崩溃和信仰缺失的降维打击。
“大帅!走!快走!”
几名浑身是血的亲卫,架着己经半昏迷的卢植,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我们完了……全完了……”卢植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眼前这幅人间地狱的景象,喃喃自语。
他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北军五校精锐,如同被狼群追赶的羊,西散奔逃。
他看到那面红色的旗帜,正在战场上迅速推进,所到之处,汉军的抵抗土崩瓦解。
他甚至看到了那个白马银枪的小将,在凿穿了他的中军后,又调转马头,开始追杀韩猛的叛军。
一切,都结束了。
“大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一名亲卫都尉哭喊着,“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让他倾尽一生荣耀的安平坞堡。
城头上,灯火通明。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年轻的身影,正站在城头,冷冷地俯瞰着自己。
那个年轻人,用一场匪夷所思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