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备也惊奇地张大了嘴:“我说她走路咋不疙疙跷跷,原来没裹脚呀!”
冯成套不信:“你大概没看清吧?女孩三岁就开始裹脚,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她父母既然是种地的,必定是个老实本份人家,能不懂这规矩吗?”
冯二年道:“所以我才说这里头有门道。o<,5o2?4~$?看@书μ× @@^免?&费\阅¨@读μ
邵盼头中年续弦,娶了一个年轻漂亮、自称在乡下种地,却讲一口流利京腔的奇怪女人!这女人不懂耕种,对时局却了如指掌。
大哥!眼下兵荒马乱,在山东台儿庄,李宗仁长官正和日本人打得难解难分。
咱是个老百姓,还是小心点好呀!”
冯成套大张着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冯二年见他如此,笑道:“咱们也别害怕,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怕啥呀?”
就在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踢他、踢他”的脚步声。
随着连续粗重的喘息,门外晃晃悠悠走进一个拄着拐棍,佝偻身子的瘦削老头!这老头扶门框才勉强站住,喘息了一阵,才有气无力道:“是亲家来了?”
来人正是邵盼头的父亲,那个钻先生尿盆的邵和坤!邵和坤年过花甲,刀削脸、扫帚眉、蝮蛇眼、嬷嬷嘴,颏下一捋山羊胡,面带病容,嘴唇哆嗦,看似弱不禁风,形若不久于人世。
冯成套慌忙迎上前去,扶他在太师椅上坐下了。
邵和坤坐下,喘息了好一阵,才有气无力道:“身体不行了,得的是伤寒,怕是也熬不到年了。
听说亲家来了,我过来望望。
咱弟兄俩得有七、八年没见面了吧?你身体可比我强呀!”
冯成套劝道:“大哥!别净说丧气话,有个病灾的,吃点药就好了。
女亲家走了,您可要往开处想呀,别给小孩子添心事了。
”
邵和坤突然破口大骂道:“他奶奶里个歪屄,我给他添啥心事?”
冯家爷们不知他在骂谁,一个个噤若寒蝉。
邵和坤见他们一脸尴尬,突然醒悟,忙不迭地道歉道:“亲家!对对不住了,我我是骂骂俺儿盼头!亲家!实话对你说吧,这肚子气我憋了好几年了。
他狗日的不孝顺,这些年净和我作对,我要去警察局里告他忤逆这里头的事多着呢,亲家!您爷几个先住下来,抽空我再给你细说。
”
冯成套忙道:“爷俩有啥解不开的疙瘩呀?自家的儿子,就算他做错了事,你也得担待呀!大哥!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你听我的,我见了盼头也劝劝他,叫他别再惹大哥你生气了。
”
邵和坤见冯家爷们惶恐,心中会意,便喘息道:“还是亲家明理呀!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痛快多了。
兄弟!您们先坐着喝茶,我憋得难受,得回屋里躺一会。
”
说罢,颤微微地站起身来。
冯成套慌忙上前搀扶,一直送到门口。
邵和坤拄着拐棍,咳嗽喘息着,一步三摇,又晃晃悠悠地走了。
送走邵和坤,冯二年疑惑道:“他唱得这是哪一出?”
冯成套也感蹊跷:“咱弄不清门道,还是多看少说呀!”
冯剑、冯备见他们神态凝重,两人毕竟年少,紧张之余又有些兴奋。
特别是冯剑,小庙变故象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见父亲并没追问,心里稍稍放松。
不料此时又碰怪事,心里充满好奇,想一窥究竟。
夜幕降临,自有人端上饭来,爷几个吃罢。
邵盼头父子再没出现,就连“去去就来”的慧云也没露面。
冯家爷们长途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天又冷得出奇,天刚擦黑,便纷纷上床,钻进了被窝。
院中自有一帮人忙碌着搭建席棚,垒筑灶台。
院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直到戌未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