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岸边,王焕看着眼前的船只,脚步似有千斤重。¨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他身旁的护卫道:“世子,快上船吧,探子来报,东宫的人已经追上来,不能再等了。”
此番意义重大,他们这些近身的侍卫都是知道的。
王焕掌心紧攥,他匆匆走了两步,踏上船舷之时,终究松开掌心,展开那张被他攥了一路的信。
薄薄的一张纸上,只有四个字——
速去,勿回。
是她的字,看得出写得很匆忙,但依旧秀丽不失刚劲。她起初的字写得很差,是他在晋阳时候一笔一笔教的,她练起来后,虽然有了自己的风格,但笔画间始终有他的神采。
他想到石聆可能向他求救,可能安慰他,可能叫他不要冲动,他没有想到她叫他走,她叫他不要回去救她。
是他低估了沈氏在宫内的眼线,他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景仁帝的意图。
太子捉了石聆回去,无外乎想以石聆为饵,诱他回宫,他这一回去,便是插翅难逃,东宫总有办法叫他交出兵符。?x·g+g¢d+x~s\.?c~o,m′
可如今明珠朝内忧外患,皇帝扶持的林相一派需要军队的支撑,西北靺鞨虎视眈眈,拓国坐山观虎斗,欲得渔翁之利。明珠朝这些年重文轻武,朝臣醉生梦死,朝中早无可领兵之将,一旦沈氏有什么动作,沈氏手下的西南兵马也需要另一只军队的钳制。
石聆是早就明白这一切,才会在见到太子的人后,便立即写了这样一封信给他。
她是知道自己走不了。
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进城。
可是石聆没有想过,她留在城中,会落得如何下场?太子本就恨她入骨,景仁帝又昏迷不醒,如今还有谁能护她?
王焕第一次痛恨于石聆的聪明,这个女孩子什么都替他想好了,连决定都替他做好了,而可恨他居然没有其他办法。
“叫你做的事,可都做好了?”
护卫颔首:“是!世子的话,属下亲口转告了,对方也答应了。”
王焕转过头,看着荡漾的江水,一咬牙,上了船。
“他最好说到做到!”
石聆被关在东宫最偏僻一座院子里,对外只称静养。¨6+1~墈¨书·蛧* .庚¢新/嶵.全/
外人眼中,石女官本就是受太子提携入朝,跟太子走得近些也没什么。另有好事百姓听闻此事,又八卦起石家要出娘娘的事,只不过不是本朝的娘娘,而是新朝的。可见在百姓眼中,石聆本就是太子一方的人。
说是静养,可又没病,并没什么可养,不过是借养病之名,行软禁之实罢了。好在太子随后便忙于朝事,并未再来找她麻烦。这院子偏僻,又有卫兵把守,太子也不曾在吃食上苛刻于她,她倒也没有受什么委屈。
只是太子很她入骨,这是不争的事实,若是在小事上折磨她一些,石聆还觉得是好事。如今这条毒蛇不声不响地把她叼回来,又养起来,多半是她还有其他的用处,这才是石聆最不想面对的。
太子想要她做的,多半不会是好事。
石聆就这样在东宫内的一小方天地中“养病”,一晃半个月过去,由于封闭,石聆完全不知外界风雨。她推测王焕应该早已到了边州,却不知道此刻西北情形如何,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打起来。
这日,她照例早起,用膳,午前在院子里晒太阳,却忽而听到门外传来女子吵闹的声音。
“你们敢拦着我?”女子娇喝一声,
石聆眼皮略微跳了跳,这个声音……
门口传来一串的赔罪声,不过出乎意料的,女子依旧没有进得院子来,似乎是门卫说什么也不放人。
“岂有此理!本公主倒要看看,这东宫到底有什么地方是本公主去不得的!”
这里是东宫,东宫内如今只有一位公主,便是拓国公主申屠艳,如今的太子侧妃。太子尚未娶妻,申屠艳就是东宫地位最高的女人。
是“石琮秀”的老朋友,石聆心想。
她倒是希望申屠艳能进来,这样她也能旁敲侧击一些外面的消息,可惜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