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如狐狸一般跳上床,将纱帐放了下来。
顾宣巴不得她上床,连忙扣上门闩,吹熄了烛火,在黑暗中解开衣袍,将药膏涂抹全身,这才稍觉舒坦。可这药膏的疗效只能持续约半个时辰,待过子夜,瓷瓶中的药膏悉数抹完,他便只能在枕席上翻腾,痛苦难眠。那竹榻不太结实,他一翻身便是“吱呀”一响,静静的黑夜之中,这“吱呀”之声听着颇显暧昧。
这夜十分闷热,赏梅阁内透不进一丝风。其华热得浑身是汗,每一个毛孔都似要炸裂开来,却不敢脱去外衣,又时刻担心顾宣会违背诺言,也不敢睡过去。她整夜和衣坐在床角,右手紧紧地握着匕首,听着顾宣在外面不时弄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直至天近黎明,实在支撑不住,才稍稍阖了一下眼。
第二日一早,因为顾大姑回京城探亲,顾夫人派人来召顾宣夫妻到瑞雪堂用早点。
顾大姑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顾宣和其华,她先看着二人发青的眼圈,颇为满意地笑了笑,继而又盯着二人的脖子看了许久,疑道:“你们两个怎么了?定昭,你怎么连个蚊子都拍不着,挠成这样,皮肤都抓破了。”
顾夫人也看了看,道:“唉哟,瞧之华这一身的痱子,定是赏梅阁太热了,今晚叫他们抬几块冰进去,热着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