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再疼也只是皱眉。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最后的时间，他想活得体面一点。

狼狈的一面谁也不要看见。

孟疏在莱克回来之前就念了咒语，重新回到了凌清决家。

他轻巧地落到自己床铺上，窗外阳光正好，春和景明，小花园里的榕树探出枝叶，在窗边微微摇曳。

孟疏脑袋上似乎还残留着幻痛，他用力地握紧手指，又松开，很灵活，不会不听他的话。

他喘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快步朝小阳台走去，“猫猫，我回来啦。”

凌清决每天这个时间段都在晒太阳，他这人怎么也晒不黑，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像一块温润的玉。

他躺在小阳台的躺椅上，脸上盖了一卷卷轴遮光，四周的绿植都在努力伸展叶片，在他身上投下翠绿的影子。

听见孟疏的声音，他耳朵动了下，却没睁开眼看。

被他冷落，孟疏好像完全不受影响，笑呵呵地蹲下身，“这次耽误了点时间，让你久等了。”

“……”

没理他。

看来他离开这么久，凌清决真的很生气。

孟疏鼻子有点酸，他嘿嘿一笑，握住凌清决的手指，特别虔诚地说：“对不起嘛，以后不会了。”

你也别跟我生气了。

我想再看看你。

“……你老是说这句。”凌清决闷声闷气地说：“每次都是以后不会了，下次你还敢。”

孟疏弯眼，“下次真不敢了。”

他也不愿意待在原世界了。

逃避的确很可耻，但对孟疏来说，逃避起码会让他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体面。

他越来越明白，他不能告诉凌清决自己的真实情况。

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再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

生病以后，孟疏丧失了行动能力。他只能待在那间仄陋狭小的筒子楼小房屋里，日复一日地看着窗外昏暗的天。

他知道频繁的穿越会让他死得更快。

只是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