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底涌上一股浓烈的畅快。_d.i.n/g.d`i-a_n/s¢h!u.k¨u\.?c.o/m?
说谎的人,会被谎言折磨一辈子,不是吗?
她笑道:“雨停了,长兄送我回去吧?”
两人回到屑金院,谢观澜提着灯站在院门外,目送少女被翠翠接进去。
她髻边的珠花令他厌烦,胸腔里那股无法掌控横冲直撞的情绪,更加令他厌烦。
这种情绪很陌生。
他见惯了刀光剑影尔虞我诈,也曾在战场上命悬一线,可在他前面十九年的光阴里,他从未有过今夜这种感觉。
恰逢两名侍女捧着锦盒过来。
他道:“这是什么?”
侍女福了一礼,回答道:“启禀世子爷,这是西陵楼船的赖老板派人送来的,说是新打出来的一套黄金头面,特意拿来献给小姐,答谢小姐上回的救命之恩。\优-品·小~税*网/ -耕^歆_嶵¨全^”
她们掀开锦盒,暗红绒布上躺着的黄金头面灿烂生辉。
对谢观澜而言,却实在碍眼。
她连他送的金簪都不戴,又怎么能戴别人送的?
若是那支金簪戴久了嫌腻,他又不是送不起别的。
他是镇北王府的世子,掌管着府里的一切,她既在王府里,吃穿用度就该由他出。
他吩咐,“拿去融了。”
侍女疑心自己没听清楚,“您说什么?”
“融成金饼。”
谢观澜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咸_鱼+看-书^罔` \耕-歆?罪\哙`
两名侍女面面相觑。
黄金首饰之所以昂贵,除了金料,还因为手工费。
像这种宫廷里出来的老师傅,代代传承,为后妃命妇打造了几十年的首饰,无论眼界还是手艺都是顶尖,制作一件首饰的工费几乎能抵得上黄金本身的价值!
可是,世子居然让她们拿去融成金饼……
“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融了呗,还能如何?我可不想得罪世子爷。”
闻星落还不知道她的首饰被拿去融成了金饼。
她吃了些糕团,又沐浴梳洗了一番才回到寝屋。
“宁宁你回来啦?”陈乐之穿着寝衣坐在床帐里看话本子,听见动静探出脑袋来,“你吃了没有,饿不饿?”
闻星落弯着眼睛坐到梳妆台前,“刚刚吃了些糕团。”
陈乐之觑着她。
这小姑娘拿桃花木梳梳着头,唇角微扬,心情很愉悦的样子,那小脸蛋儿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粉,眉眼如水,春色酽浓。
陈乐之警铃大作,试探道:“你刚刚见谁了?”
闻星落老实回答道:“见了世子。因为母亲的事,我有些难过,好在刚刚世子安慰了我。”
陈乐之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
她看着闻星落吹灭几盏烛火,踢掉软鞋爬上床榻。
小姑娘的心事毫不设防地写在脸上,她把她的欢喜看得清清楚楚。
她扯过锦被盖在两人腿上,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我同岁,太妃娘娘可有为你说亲?宁宁,你现在有心仪的人吗?”
闻星落好奇,“心仪的人?”
“就是喜欢的男子呀!我听别人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他什么也不做,仅仅只是看见他,就会很开心了!同他对视时,会心跳加速。听见有趣的笑话时,会下意识在人群中看向他。很想嫁给他,很想与他共度一生!”
闻星落沉吟。
前世今生,她遇见过许多男子,还被祖母带着相看过许多王孙贵胄。
可是让她开心、让她心跳加速的,只有一个。
她认真地问陈乐之,“如果仅仅只是开心和心跳加速,但从未想过要嫁给他,更没有想过要与他共度一生,这种算不算心仪?”
“啊?!”陈乐之震惊又怀疑,“你喜欢一个人,竟然没有想过要与他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