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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9)梁风(五)

为王义赴嘉州在即,所以为防亲事在中途出什么变故,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的“六礼”中的前五个礼仪,将在三天内选吉时走过,亲迎的正日子就定在大寒的前一天。

两天以后,王义跟随两位长辈亲自去了趟涂家,把请期的礼数也走到了。两家人还一同去了礼部,把毅国公王义续弦和涂家女儿填房的事记档归卷。按赵律,亲事到了这一步,实际上便已经正式成立。剩下的事就是两家分头派人通知亲戚朋友,到了成亲的正日子来给新郎新娘贺喜。

王家给济南王和成都王的请柬是王义亲自送的。济南王当然就不必说了,从把王义迎进府再到把王义送出府,脸上的笑容就再没断过,嘴都差点合不上。看来成都王要给王义保媒的事,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别扭。成都王接到请柬时,脸上的笑容几乎就是用刀子一刀一刀地生生刻上去一般;王义走的时候,他甚至都没站起来相送,而是恶狠狠地拿眼睛盯着王义的后背,恨不能在王义身上剜下几块肉。

给商成的请柬也是王义送的。

送请柬的时候,王义忍不住问商成:他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非不要自己娶长沙公主,而去和个开国侯家结亲?

商成拿着用金粉描龙画凤的蓝纸大请柬左看看右瞧瞧,乐呵呵地问他:“你想不出其中的道理?”

王义摇了摇头。这不明摆着么?他要是能想通,为什么还要问商成呢?

商成一笑说道:“那就再想想。想通了,你就不用问我了。想不通,那我也没办法。”他把请柬郑重地放在案头上,又回头补充了一句,“记着,你欠我一份大人情!我这样做,差不多也算是救了你一条命了。”

“行!”王义爽快地答应,紧接着他又说,“要是你肯把其中的道理说与我听,那就算我欠你两份大人情!”

商成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怎么可能把这个道理说给王义听呢?他也不敢把这个道理说给王义听。他甚至不敢把自己那一晚突然想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一一谁都知道,王义与济南王陈璜是表兄弟。假若王义想娶陈璞或者陈璞想嫁王义的话,显然济南王才是在两个人之间牵线搭桥的最合适人选。可是,现在要替王义在东元帝面前保媒的却不是济南王,而是即将与济南王争夺储君之位的成都王,这事怎么看就怎么教人觉得诡异。是成都王陈瑾在拉拢王义,或者是想挑拨王义与表兄的关系?商成觉得这事不可能。济南王再愚钝,也不可能掉进这样的小算计里;成都王再蠢笨,也不可能使出这种是个人就能看明白的小伎俩一一这哪里是在打击敌人?纯粹是在娱乐敌人嘛。所以他觉得,之所以成都王愿意出头来做这桩教人忍俊不住的“傻事”,肯定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是受人指使不得不为之。或许说是受他人指使并不正确,更准确的说法是,成都王陈瑾聪颖过人,领悟到他人的意思,所以毫不犹豫就站出来做这件“傻事”。成都王明明知道是件傻事,还做得那么起劲那么认真,就是想在那个人之前积极表现一番,好加重自己的“得分”。这样一分析,这个授意成都王的人就呼之欲出了一一只能是东元帝。

现在的问题是,东元帝为什么要授意儿子出面,把一桩他自己就能做决定的事情,改头换面变成是别人的建议,而他仅仅是同意?也许用“点头认可”来代替“同意”这个主动性更强的辞语的话,效果会更好吧。

商成觉得,东元帝之所以要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搞得这样复杂,根本的出发点是因为东元帝认为,大赵是陈家的“家天下”。而与“家天下”看法相矛盾的,是张朴和董铨这些宰相为代表的士绅阶层的“共天下”思想。更直接地说,是大赵的皇权与相权的冲突!张朴他们这些宰相的权限太大,甚至严重影响到东元帝手里的皇权,所以东元帝一直在策划着怎么把属于他的那份权利收回去,最好是连本该属于张朴他们的权利也一起收回去……

商成不知道在以前的百十年里,陈家宗室与历代的宰相们是如何地斗智斗勇,宰相们又是使出了什么样的手段,才保证了大赵的文官体系正常运转。但东元帝与他的宰相们的斗争,东元年间的皇权与相权的斗争,就活生生地发生在他的眼睁睁底下,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绝不是他的凭空假设!

他手里有证据,这个证据就是燕山左军司马督尉齐威!

想想看,齐威的履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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