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虑了,怎么会教你违背朝廷的法度呢?我只是有点小事想要请教一番。”
商成摇了摇头,说:“朱相,这不是小事。这事关碍极大,所以我不能给你什么建议。而且,”他沉吟着说,“而且,作为朋友,我还有一句话想说。我觉得,你们也最好是就此罢手……”
“子达,你或许还不明白我在与你说什么。我只是想请教……”
“不就是‘住户十三四,浮户十六七’么?”商成一笑说道,“推广新作法新农具还有农田水利,这事或许有,但肯定不是现在。你把李定一从太白山喊回来做什么?他精擅天文地理农事算术,特别是农事和算术,所以一回来就进了宰相公廨。”他又指点一下田岫。“田大人精通杂学,这不假;可她常年担任观风使,熟悉地方上隐匿人口土地的这些‘诡田移户’伎俩才是根本原因,不然她还得继续当个八品官。一一还有您,朱相,今年颁发全国的《劝农桑书》就是出自您的手笔。你们在一起,想做什么事,谁还不知道?”他收敛起笑容。“朱相,刚才你提的那些事,你真不该来问我。为什么呢?因为我就是大地主。我是应县伯,我的封国土地,不算诡田移田这些不在籍册的,仅仅是在官府登记入册的就有一千三百余顷。一一你觉得我会不会帮你们出主意?”
他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来说道:“国库收入几年不见明显增加,去年还略有下降,朝廷上下肯定着急。汤相张相作为百官之首,必然更是心燥意乱。但你们不能把主意打到这上面。做这事是要死人的,也许最后因你们而导致的死亡人数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出无数倍。想想吧,商鞅吴起王莽还有……”他猛地停下话,站起来一拱手便揭门而去。
围庐里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
良久,朱宣喟然一声长叹说道:“往日我听说,汤相曾经对人言道,‘此子若早生三十年,焉有今日之你我’,心中还稍存疑虑。今日方知汤相果然是目光似炬!”
只有陈璞还是懵懵懂懂地不明白商成到底说些什么。回到暖殿之后,她忍不住就找她姐打问。南阳看四周没什么闲杂,才小声地对她说:“先生说的是我朝至今土地兼并已然十分严重。”
“这与朱相还有老师和青山他们,有什么联系?”
“听先生的口气,朱相和青山他们多半是想要清查逾制的土地和隐匿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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