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药、香、丝绸、瓷器、木材、书籍、纸张……等等物事的需求也是极大。单就上京而论,每年从四方运到的货物就有数万万担,折制钱当逾千万缗;这还仅只是上京一地。其余泉州、建康、扬州、湖州、广州、福州、鄂州、成都等地,无一不似上京,每年的买卖交易也在数百万缗以上。大规模的交易造成一个严峻的问题:民间没有足够多的制钱。说起来,大赵每年铸钱几近百万缗,已经是数倍于前唐年间,最近十年,每年新铸制钱更是近一百五十万贯,可到处都还在喊着制钱不敷使用。每年铸新钱一百五十万缗,这已经是朝廷的极限,再多就会造成着制钱成色不足的后果。毕竟八州三地三十七座铜矿每年只能采出那么多的铜,只可以铸那么多的钱。为了使民间的制钱足敷使用,朝廷想尽了办法,东元四年、九年、十四年、十七年、二十年,连续五次告事天下,严令禁止民间私自熔钱取铜,对那些私制私贩铜器的不法商人更是严厉打击,甚至对出海的船舶每船可以携带的制钱多寡作出了明细的规定,可制钱依旧不够用。在大宗货物集散的地方,如泉州、福州和成都等地,民间已经有了有了能当作大额制钱使用的“茶引”、“药引”、“粮引”和“绸汇”,各地请求朝廷准许以铁代铜铸造铁钱的奏请,更是一批接着一批。朝廷也意识到,阻碍国库收入增长的原因之一,就是制钱不敷使用一一按商燕山的说法,这叫作“货币流通量不足,造成通货紧缩,物价持续下跌,失业率增加,最后导致经济衰退,所以国库收入滞涨甚至倒退”。?[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对此,户部也提出过铸造银锭和金锭的设想。但户部每年采银不过三万五千两,采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凭着国库现有的平库银不到一百八十万两,平库金只有二十一万两,这点金锭银锭,对以兆亿计数制钱的民间来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现在好了,东倭国突然冒出来两座金山银山,而且还都是“金银铜铁多金属伴生矿”,就算不能即刻投入人工采掘,采出来的金银铜也不能及时运回大赵,但有了这样两个地方支撑着,至少是个念想,总能教人缓上一口气。何况,这两座矿山还有那么多的金银……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为了那千万两官金与万万两官银,他支持出兵东倭国!哪怕这是商燕山的虚言妄语,他也认了!
既然做出了决定,张朴也就开了口。
“谷侯,商伯,”张朴点了谷实和商成的名。他的目光略过谷实,停留在商成身上。“在座中,你们俩是上柱国,军务上的事情你们最清楚。你们的看法如何?”
谷实点了下头,只说了一句“能打”,便不再言语。
坐在他旁边的商成接过他的话,说:“我支持谷侯的看法,东倭这一战能打。我也同意翟大人的看法,远征东倭夷平藤原氏,是势在必行非打不可。”
含元殿上鸦雀无声。
刚才翟错说可以出兵东倭,结果找来一片的反对声;眼下谷实和商成又说能打,却个个恍若未闻,仿佛谷实和商成压根就没有说话一般。张朴等了一会,看殿上二三十人个个端肃安座似乎都没什么不同的意见,这才问道:“谷侯,商伯,你们说可以出兵,理由呢?”
为什么要打东倭,又该怎么打东倭,这个问题谷实已经和商成有过一番探讨。经过一番争论,他和真芗都同意了商成的观点,东倭是非打不可的。但出征东倭国的道理是人家商燕山提出的,东倭方略也是商成的全盘筹划,所以张朴代表宰相公廨的询问,他不能作答,就拿眼神望向商成。
商成也没推辞,站起来向东元帝和张朴分别作了个礼,然后说道:“万岁,张相,各位大人。非出兵东倭不可的理由,不是因为藤原氏横行霸道,也不是因为东倭国的金山银山,还不是因为咱们的天朝上国有责任有义务替藩属臣国主持什么公道!之所以要出兵东倭,最根本的理由就是:东倭之事,悠关我大赵的国家安全!”
商成的前几句话很刺耳,但东元帝、几位宰相副相并一众重臣都是神色如常,谁都没有理会这些话粗理不糙的言辞。大赵立国已有百年,东倭国便从来都没有献过国书纳过包茅,现在被别人欺负得眼看就没活路了,才想起来还有个天朝上国;就是这种不臣之心昭昭若揭的家伙,谁情愿去搭理他们?可他们听到末尾一句,却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国家安全”,这是什么意思?四个字拆分开,单指哪个字,大家都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