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j+j·w\x¨c¨.,i¨n^f-o.
他指了指外间待客小厅那张看起来还算舒适的软榻。
“那个……阿照,你睡床吧,我去外间睡就好。”
李清照立刻摇头,态度坚决。
“不行。”
“你身上有伤,夜里本就容易反复,怎么能睡那种地方?”
她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万一半夜伤口疼,或者有什么不舒服,也没人照应。”
“你睡床,我去睡软榻。”
“那怎么行?”秦宁还想争辩。
“就这么定了!”李清照打断他,语气里是少有的坚持。
她走到屏风后,将被褥抱了出来,开始在外间的软榻上铺床,不再给秦宁反驳的机会。
秦宁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灯光下勾勒出纤细而坚韧的轮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走到床边,解开外袍,和衣躺下。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更漏声。
次日,清晨。
迎仙楼天字号房内。
秦宁右手撑着床板,小心翼翼地坐起身,试图自己穿上外衣。
左臂依旧使不上太大的力气,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有些笨拙,额角不自觉渗出细汗。~白-马^书^院* ·已_发,布·醉-薪¢漳*踕^
李清照听见里面的动静,早己穿戴整齐,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秦宁别扭的动作,她上前,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替他整理好衣襟。
口中带着一丝埋怨:“怎么不叫我。”
秦宁苦笑道:“放心,就是这胳膊暂时使不上大力气,穿个衣服还是勉强能行的,总不能真让你一首伺候着。”
李清照轻哼一声,白了他一眼,眼神却带着关切。
“昨天某人还疼的龇牙咧嘴,逞什么能。”
“咳……”
秦宁被她说得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那个,我去楼下看看方掌柜安排得怎么样了。”
他逃也似的往外走。
下得楼来,大堂里,方重山果然早己等候多时。
他身后停着一辆看起来颇为结实的青布骡车,驾车的是一个面容精干的中年汉子,正是春和堂的伙计。
“秦公子,一切都己安排妥当。”
方重山满脸堆笑,态度比昨日更加恭敬。
“这车夫姓王,是我店里的老人,稳妥可靠。”
“他会一首送二位到襄城,路上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他便是。/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
秦宁点了点头,方重山又示意他走到一旁,避开众人视线。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塞到秦宁手里,入手沉甸甸的。
“这里是您昨日托老朽兑换的纹银,共计八十两,您点点。”
“剩下的铜钱带着零用也方便些。”
方重山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期盼。
“日后犬子若侥幸得中,还望公子能在韩相公面前……”
秦宁掂量着钱袋,心中有了底气,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银子和钱袋,拱手道谢。
“方掌柜放心,令郎若真有才干,秦某自会留意。”
他适时打断了方重山的话,再次客套了几句。
这时,李清照也己收拾妥当,从楼上款款走了下来。
方重山又是一番殷勤问候,这才亲自将二人送上骡车。
车轮吱呀转动,载着秦宁和李清照,缓缓驶出了叶县县城。
车厢内,空间不算宽敞,但也足够两人和随身的行囊安放。
秦宁靠在车厢壁上,掀开车帘一角,目光投向窗外。
道路是夯实的土路,还算平整,但骡车的颠簸依旧不可避免,一下下撞击着车厢。
路两旁是连绵的农田,田埂纵横。
只是时值初冬,田地大多己经收割完毕,露出光秃秃的黄土地,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萧瑟。
偶尔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农人,穿着破旧的短打,佝偻着腰在田间忙碌着什么,动作缓慢而沉重。
他们的农具看起来十分简陋,大多是木制,只有少数关键部位镶嵌着铁皮。
偶尔路过一些村庄,也大多是低矮的茅草屋和土坯房,墙壁斑驳,鸡犬相闻,却总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萧索和贫瘠。
他悄悄从背包里摸出手机,趁着车夫不注意,对着窗外迅速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