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他看向护粮营的几名百户,“护粮营留下两千人作为充作岭南神武营,由阿虎统领,剩下的明面解散。所有人,带上分到的神种,回到各自的村寨,做回你们的农夫。”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名百户因激动和不解而涨红的脸。
“但从今天起,你们的锄头,也是武器。你们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官军的马蹄前脚走,我们的根,后脚就要扎得更深!”
最后,秦宁的目光落在了王夯身上。他走到墙角,将一杆老旧的神武一型火铳,连同一卷泛黄的初代图纸,扔到王夯脚下。
“第三件事,你的。”
王夯一愣,看着脚下这堆堪称废铁的东西。
“你,率领剩下的一千新兵,带上所有缴获的土豆红薯,有多少带多少!”
“再把这些‘破铜烂铁’,全都带上。”
秦宁的嘴角,勾起一抹说不出是豪迈还是狡黠的弧度。
“然后,我们班师回朝!”
“官人,您的意思是……”王夯彻底懵了,指着地上的破烂,“就带这些回去?这不成心让人看笑话吗?”
“就是要让人看笑话!”秦宁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敲锣打鼓,扶老携幼!从英州到汴京,这一路,要走成一场献俘、献宝、献祥瑞的大游行!”
“我要全天下的百姓都看见,我秦宁,不是拥兵自重的军阀,而是为民请命的祥瑞使!”
“一个连吃饭的家伙都心甘情愿上缴给官家的孤臣、忠臣!”
王夯瞬间明白了。他看着那杆老旧的火铳,再想想被崔雪蘅带走的那些真正的大杀器,一股热血首冲头顶。
高!实在是高!
官家不是猜忌吗?那咱们就把面子上的东西,全都给你!而真正的獠牙,早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外,潜入深山,静待风起!
“属下,遵命!”王夯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
三日后。
两支队伍,从英州城出发。
一支黑甲无声,在崔雪蘅的带领下,如幽灵般消失在岭南连绵的群山之中。
另一支旗帜招展,车马延绵,在秦宁和王夯的带领下,在一路百姓“秦青天”的哭喊相送声中,浩浩荡荡,向北而去。
秦宁策马走在队伍最前方,回望了一眼南方的重峦叠嶂。那里,藏着他的刀。
王夯催马赶上,压低了声音,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忿。
“官人,咱们真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我这口气,还是咽不下。”
秦宁勒住马缰,目光从南方收回,望向那条通往权力中枢的漫漫长路。
他没回头,只说了两个字。
“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