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的?”他轻声问。/6?妖+墈\书~蛧′ ,勉^废_粤¢黩·
长乐歪着头想了想:“是掖庭的一个老人,她说她小时候听过。”
李承乾眸色一沉。
掖庭的老人?
看来,东宫的耳目还是不够严密,竟让这种哀怨之词传到了长乐耳中。
他压下心中冷意,柔声道:“长乐,以后不要学这些了,皇兄教你新的。”
“好!”长乐乖巧地点头,又凑近了一点,“那皇兄教我什么?”
李承乾沉吟片刻,忽然一笑:“教你《鹿鸣》如何?”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他的声音低沉温润,长乐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靠在他肩上,眼皮渐渐沉重。
更漏滴答,夜色渐深。
长乐已经睡着了,小手还攥着李承乾的衣袖,像是怕他离开。
李承乾轻轻将她抱起,狐裘裹紧,迈步走出殿外。
寒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将长乐往怀里拢了拢。
无禄提着宫灯在前引路,十二名千牛卫加上两队黑甲卫士无声地跟在身后。
“殿下,公主的寝殿在承庆殿,要送过去吗?”无禄低声问。
李承乾脚步一顿,垂眸看了眼怀中熟睡的长乐,淡淡道:“不必,今夜宿在东宫偏殿。”
无禄心头一跳,不敢多言,连忙吩咐人去准备。
东宫的偏殿早已收拾妥当,熏了安神的沉水香。
李承乾将长乐轻轻放在榻上,拉过锦被盖好,又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烛光下,小公主的睡颜恬静,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李承乾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间的金凤钗。^7^6′k·a.n·s^h_u_.¢c_o?m¢
——这支钗,是父皇赐的。
他眸色微暗,缓缓收回了手。
退出偏殿后,李承乾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
“查。”他冷冷道,“今日长乐腕上的红痕,是谁弄的?还有那首童谣,掖庭的那位老人,一个不漏。”
无禄躬身:“是。”
“另外,”李承乾顿了顿,声音更低,“承庆殿那边,加派黑甲卫。”
无禄心头一凛,不敢多问,连忙应下。
夜风穿过回廊,李承乾站在阶前,望向漆黑的天幕。
——长乐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铠甲。
谁若动她,他便让谁生不如死。
......
翌日。
卯时三刻。
长乐揉着眼睛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东宫的偏殿里。
“皇兄?”她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
殿外传来脚步声,李承乾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杏酪粥。
“醒了?”他笑着坐到榻边,“来,用早膳。”
长乐眨了眨眼,忽然扑进他怀里:“皇兄最好啦!”
李承乾轻轻抱住她,唇角微扬。
——这世间,唯有她的笑容,能让他暂时忘记血腥与权谋。
......
尉迟敬德愁得一夜都没有睡。
他派人去曲池坊,想将李峰的女儿接到府里养着。
然而,当他的人前去时,曲池坊的一处宅子已经人去楼空。
他的人,到底是晚了一步。
但就因为晚的这一步,却让尉迟敬德无法安心入睡。
他满脑子想的是该如何向李承乾复命?
还有,如果李承乾知道此事的话,他今后会如何安排自己呢?
思索了一夜,他仍然没有想出什么办法,走到靠近窗户旁的地方,抬头望天,天,还是乌黑黑的一片。!萝,拉!晓,税! ¨毋`错*内\容¢
或许,等到卯时时分,自己就要前往宫中请罪去了。
唉,一朝天子一朝臣!
罢了,如实照说,绝不能隐瞒。
想到此处,尉迟敬德不由得想起程咬金。
程咬金为了获得李承乾的信任,他甘愿成为李承乾的一把屠刀,只是,这把刀对准的是五姓七望。
尉迟敬德能够理解程咬金的一些做法,程咬金身后一大家子,还有一些常年跟着他卖命的家兵,以及家兵各自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