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彻底湮灭在了这无尽的死亡循环里!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蚊蚋振翅般的声响,毫无征兆地在我耳边响起。
不是来自外界。
那声音……似乎……来自我的体内?
来自……那被冰冷麻木感侵蚀的左手?来自那烙印着紫色指印的右手手腕?
紧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感。
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一种……灵魂被浸入了冰冷粘稠的沥青中、不断向下沉坠的……沉重感。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视线……似乎有些模糊了?
车窗外的景象……那原本被暴雨和黑暗笼罩的山林轮廓,此刻在模糊的视野中,似乎……扭曲了?
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又像是……一张被揉皱了的、沾满污渍的旧照片?
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了。
低沉,单调,固执。
如同……丧钟。
公交车,依旧在行驶。
在无边无际的暴雨和粘稠如墨的黑暗中,固执地、永不停歇地……行驶着。
车灯昏黄的光束,穿透厚重的雨幕,照亮着前方永无尽头的环山公路。光束的边缘,影影绰绰地勾勒出山林模糊的轮廓。
而在那被雨水冲刷得模糊扭曲的公路尽头,那片低矮密集的、如同沉默坟茔般的轮廓……
似乎……更近了一些?
冰冷麻木的感觉,正从左手指尖和右手手腕的烙印处,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缓慢而坚决地向着我的心脏……蔓延。
我靠在冰冷坚硬、布满灰尘的车厢内壁上,身体因为寒冷和那诡异的沉重感而微微佝偻着。脸上、身上,王姐“宝宝”头颅喷溅出的粘稠血液正在慢慢变冷、凝结,带来一种令人作呕的紧绷感。
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那被昏黄车灯勉强撕开的黑暗。望着那片在扭曲视野中,越来越近的……坟茔般的轮廓。
引擎低沉地轰鸣着。
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