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粘稠的“注视感”如同实质般降临,死死锁定了我。′微?趣-暁-税?王¢ *耕¨新*蕞·全\那感觉,比黄皮子幽绿的目光更令人胆寒,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带着审判的意味。我甚至能“感觉”到那黑暗漩涡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烟尘般即将彻底逸散的……属于阿秀的气息?
那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和……解脱?
不!不能让它彻底消散!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我猛地从地上挣扎爬起,拖着那条剧痛的腿,不顾一切地扑向停尸床!我要抓住那缕气息!哪怕只是幻觉!哪怕……
“阿秀!”我嘶哑地喊着,布满污泥和血污的手,颤抖着伸向那腐败尸体的头颅,试图触碰那两团旋转的黑暗,仿佛那样就能留住什么。
然而,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腐败皮肤的瞬间——
“哼……”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无尽疲惫与厌烦的哼声,如同冰冷的叹息,首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嗡!
停尸床上,那两团缓缓旋转的黑暗漩涡,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力!不是吸扯物质,而是……吸扯灵魂!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要被强行剥离出身体,被拖向那无尽的虚无深渊!
同时,那缕微弱的、属于阿秀的悲伤气息,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残雪,瞬间被那黑暗漩涡彻底吞噬、湮灭!
噗通!
我再次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重重摔回冰冷的地面。¨E+Z-暁·说`徃′ ?最?鑫·漳¢节~更+辛′哙?这一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停尸床上,
那具腐败的尸体,在黑暗漩涡消失后,彻底失去了所有“活性”,变成了一具真正意义上、死寂冰冷的烂肉。
那股浓烈的尸臭,仿佛是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无声的控诉。
结束了。真正的结束。
那漠然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即将消散的余韵,如同宣判:
“债……清了……”
冰冷的绝望像水泥,灌满了我的胸腔,沉重得让我无法呼吸。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瘫在停尸间冰冷的地面上,不知过了多久。雨水早己将我浇透,寒意深入骨髓。首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束从门外传来,伴随着保安惊疑不定的呼喊:
“谁?!谁在里面?!”
是殡仪馆的夜巡保安。_躌′4,看+书. +无.错-内·容-
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灭顶的绝望。不能留在这里!不能被人发现我和这具迅速腐败的“阿秀”尸体在一起!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我挣扎着,手脚并用,像一条丧家之犬,趁着保安被撞坏的铁门和停尸间角落破碎的福尔马林容器吸引注意力的混乱,
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这亡者之地,一头扎进了外面依旧滂沱的暴雨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我的身体,却冲不掉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浓烈的尸臭味。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跋涉,
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剩下停尸床上阿秀腐败的景象和那冰冷漠然的“债清了”三个字在疯狂回响。
去哪里?我不知道。家?那个曾经充满阿秀气息的家,如今还剩下什么?
凭着残存的方向感和一点模糊的记忆,我跌跌撞撞地朝着记忆中车祸发生的方向摸去。也许……也许我的车还在那里?
也许……那具被黄皮子抬来的“我的尸体”……能给我一点荒诞的“答案”?
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当我终于狼狈不堪地摸回老鸦岭那片泥泞的土路,远远地,借着天际偶尔划过的惨白闪电,
看到了那辆几乎嵌进殡仪馆大门的破出租车扭曲的轮廓。
还有……车旁晃动的、几个湿漉漉的黄褐色影子!
是那五只黄皮子!它们竟然还在!而且……它们在干什么?!
闪电的光芒转瞬即逝,但那一瞬间的景象却如同鬼魅的烙印,死死刻在了我的视网膜上:那五只畜生,
正围着车头前方那片我之前被撞飞“尸体”的草丛,似乎在费力地拖拽着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我屏住呼吸,强忍着剧痛和恐惧,借助一丛茂密的灌木和夜色的掩护,
一点点艰难地挪近。冰冷的雨水灌进我的脖子,混合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