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湿透,冰冷的井水顺着头发和衣角不断滴落,在身下积成一小滩。^0-0^小!税+罔* ¨无?错,内/容!她趴伏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触感不是井底的淤泥,而是某种打磨光滑的石头?
她艰难地抬起头,视线因为呛水和恐惧而模糊不清。
眼前,不再是幽暗的井底,而是一个巨大、空旷、光线极其昏暗的空间。高高的房梁隐没在浓重的阴影里,
空气凝重得仿佛凝固的油脂。惨绿色的光,不知从何处渗漏出来,微弱地照亮了眼前骇人的景象——
这是一座古老得无法形容的祠堂。巨大的黑漆柱子支撑着深广的屋顶,柱子上斑驳的朱漆早己剥落,
露出里面朽坏的木头本色。墙壁上模糊地绘着一些褪色的、面目狰狞的神祇或先祖画像,
在幽绿的光线下显得鬼气森森。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线香燃烧后的气味,却丝毫无法掩盖那股从西面八方渗透出来的、更浓烈的陈腐和绝望气息。
祠堂的正中央,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全是男人。穿着对襟短褂或粗布长衫,脑后拖着辫子或剃着半秃的瓢头。
他们的脸在幽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如同一张张没有五官的灰色面具,沉默地、拥挤地站立着。?精-武+晓*说¨网\ ·追!嶵′欣_章*劫,没有交谈,没有骚动,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的压抑感,像沉重的磨盘压在林玥的心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冰冷的锥子,齐刷刷地投向同一个方向——祠堂天井中央!
林玥顺着那无数道冰冷的目光望去。
天井中央,没有水。只有一口巨大的、用厚重青石砌成的水缸!
缸口首径足有两人合抱,缸壁湿漉漉的,爬满了深绿色的苔藓。水缸旁边,放着一个用粗大、湿漉漉的竹篾编成的猪笼。
几个穿着短褂、表情麻木得如同石雕的男人,正粗鲁地将一个女人塞进那个猪笼里!那女人穿着深蓝色的旧式斜襟布衫,
头发散乱,遮住了脸。她奋力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和嘶喊,却微弱得如同蚊蚋,
瞬间被祠堂里那沉重的死寂吞噬。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绳索紧紧捆住。脚踝上,一副沉重的生铁镣铐,在幽绿的光线下闪着冰冷残酷的光!
是秦月娥!相册照片上的场景!一模一样!只是此刻,不再是泛黄的静止影像,而是活生生的、正在进行的地狱!
林玥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的¢书*城¢ -首`发·她想尖叫,想冲过去,但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冰封冻住,僵硬得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在眼前上演。
那几个男人合力将塞进了秦月娥的猪笼抬起,沉重的竹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们步伐僵硬,一步步走向那口散发着阴森寒气的大水缸。
就在这时,猪笼里的秦月娥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挣扎着抬起头,散乱的黑发甩开,露出了她的脸!
轰!
林玥的脑子再次像被重锤击中!那张脸!苍白、绝望、布满泪痕和淤青……但那张脸的轮廓、眉眼……分明……分明就是她自己!是林玥的脸!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林玥的心脏!她看到了“自己”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痛苦和不甘!那眼神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灵魂深处!
“时辰到!行刑!”
一个冰冷、威严、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祠堂里炸响。
林玥猛地循声望去。
声音来自水缸旁边。一个穿着深青色长袍马褂、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他背对着林玥的方向,
负手而立,俨然是这群麻木人群的掌控者。他微微抬起一只手,示意行刑。
就是这一个侧身的动作!
祠堂高处不知何处漏下的一缕惨绿幽光,斜斜地打在了他的侧脸上。
林玥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那张侧脸!那挺首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下颌线冷硬的弧度……甚至左边眉骨上那道细小的、几乎看不清的旧疤!
那张脸……那张脸分明就是队长老周!是周队!
不!不仅仅是像!在那一瞬间幽绿光线的映照下,林玥无比清晰地看到,那张属于“族长”的脸上,
除了属于老周的五官轮廓,还诡异地重叠着另一张脸——一张她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属于她林玥自己的脸的虚影!
两张脸,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