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田晓静的对象是军人,于情于理,她都绝不愿田晓静出事。
被张老师连番追问,她又是害怕又是担忧,把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张老师眯了下眼,敏锐地捕捉到了疑点。
“新公园那个湖?上个周日我也去过,说是湖,其实就比池塘大点。今天又没有刮风,小船怎么会无缘无故剧烈晃动,还把个大活人晃进水里?这不对劲呢……”她盯着刘春香,“船不可能自己晃。会不会……是有人撞了你们?”
正心慌抹泪的刘春香听到张老师这么说,马上停了哭泣,睁大双眼看向张老师,“张老师,您的意思是说……”
“春香,你把所有划船的人叫来这里,快去!”张老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推了推刘春香急忙说。
刘春香被张老师一提醒,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刘春香动作很快,把当时在湖上划船的十几个学员全都召集到了培训中心的会议室。
屋子里,气氛凝重压抑,没人敢大声说话。
张老师脸色铁青,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今天公园发生的事情,性质非常恶劣!田晓静学员现在还在医院观察!这不是简单的意外落水!
“有人亲眼看到,是船被剧烈撞击才导致田晓静落水的!现在,我要求你们每一个人,把当时自己看到的情况,原原本本、老老实实地说出来!谁先来?”
县中医院的书记和保卫科干事也闻讯赶来了,意识到事情涉及武警支队连长的对象,影响极坏,立刻接手了问询。
将十几个人被分开单独谈话,气氛更加紧张。
很快,疑点就集中了。
一个坐在离李红她们船不远处的男学员,在保卫科干事严肃的询问下,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实话。
“我……我当时看到李红她们那条船,方向调得很奇怪,好像……好像是故意朝着田晓静她们那边去的……然后,李红猛地使劲划了几下,船突然就加速了……”
另一个女学员也小声补充:“我也看见了……李红撞上去之前,好像还笑了一下……怪吓人的……”
还有人怯生生地提到:“李红平时在宿舍里,经常阴阳怪气地说晓静……说她是乡下丫头配不上陈连长……”
越来越多的细节指向李红。
张老师看着收集上来的初步情况,怒火中烧。
她走到低着头、缩在角落的李红面前,声音冰冷:“李红,你跟我来保卫科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老师把门关上,目光如刀:“李红,说吧!为什么要撞田晓静的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李红浑身一哆嗦,强撑着狡辩:“张老师!我没有!是……是船失控了!我技术不好!是不小心撞上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您相信我!”
“不小心?”张老师猛地一拍桌子,“好几个同学都看见你突然加速!看见你调转方向!看见你撞人前的表情!你还敢说是不小心?田晓静现在躺在医院里!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是故意伤害,甚至可能是谋杀!是要坐牢的!”
“坐牢”两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李红心上,她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不!不要!张老师!求求您!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一时糊涂!我不想坐牢!”李红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
“我……我二叔在县委办公室当干事!他……他能证明我是好孩子!他认识很多人!张老师,您帮我跟我二叔说说情!求求您了!”
情急之下,她病急乱投医,搬出了自认为最大的靠山。
张老师看着李红这副样子,又是鄙夷又是心寒:“现在知道怕了?撞人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吗?搬出你二叔也没用!这事闹到这一步,谁也包庇不了你!等着接受处理吧!”
她不再理会李红的哭嚎,转身出去向书记汇报。
书记一听李红还搬出了县委的亲戚,眉头紧锁。
这事必须谨慎处理,既要给陈连长和受伤的学员一个交代,也不能让单位被动。
他立刻通过关系,联系上了李红口中在县委办公室工作的二叔李干事,请他尽快到中医院来一趟,协助了解情况。
县第一医院,观察病房。
田晓静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
她身上盖着陈瑞阳那件洗得发白的军装外套,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皂角清香,让她感到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