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良本就积压的怒火,被侄女这番话彻底点燃了。-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他大步冲到包子摊位前,指着田桂花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的脸上。
“田桂花!你这个蠢妇,你脑袋塞猪粪了不会转了?你把晓静嫁给当兵的,那是她命好!可晓芬呢?你把她好好的工人饭碗砸了,让她跟你一起在这丢人现眼的卖包子?”
“你知道现在找个工作有多难吗?你知道一个姑娘家有个正经的工作有多重要吗?那是她嫁人的底气!你倒好,把她拉下水,让她跟你一样当个被人看不起的个体户!”
“你不是在帮她,你这是在害她!是毁了她一辈子,你个自私的蠢货!你把我女儿都毁了!”
他越说越有劲,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田桂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那副痛心疾首仿佛田晓芬己经坠入深渊的模样,看得田晓芬浑身冰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妈?”田晓芬强忍着泪水不让流出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是什么?啊?是什么?你也跟着你妈蠢了?她在害你知不知道?”黄家良怒得跺脚,指着田晓芬骂,“跟你妈一样蠢死了!好好的工作不要,居然跑来卖包子,这能有什么大出息?你妈是老妇女,也就这样了,你可是年轻人,也跟着不务正业?”
周围等待上船和刚下船的旅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吸引了目光,纷纷投来好奇、探究或看热闹的眼神。
田桂花却异常平静。
她甚至抬手轻轻拍了拍身后女儿紧绷的手臂,示意她别怕。
然后,她迎着黄家良几乎要噬人的目光,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
“黄家良,”她鄙夷地冷笑一声,“收起你那套假惺惺‘为女儿好’吧,晓芬在厂里过的什么日子,你这个当爹的关心过一句吗?她小学毕业没两年,就你逼着她去做工,天天受委屈的时候,你在哪儿?当年她的工钱全被你收走了,连买个零食钱都不给她留一点,你好意思跑来说教?”
女儿在街上给人打零工两年,在毛巾厂做学徒工两年,只有她离婚后这半年,女儿的工钱才归女儿自己掌管。′精×??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其他时候赚的钱,全被黄家良收走了贴补那几个好侄儿一家了!
田桂花想起往事就十分恼火。
黄家良被她的话怼得一噎,难色难看。
黄彩云看他一眼,见机解围,“二叔,晓芬那一个月才赚几个钱?二婶也计较?再说了,哪个子女上班后,不得将钱上交家里?不然不是白养了?”
黄家良得到得提醒,点头嚷道,“没错,老子养她一场,她不该回报的?倒是你,把她的工作丢了,她养不活自己我看你怎么办!”
田桂花嗤笑一声,“你少来假心假意一套,现在政策变了,广播里天天喊 ‘搞活经济’,‘勤劳致富’,我让晓芬回来,是让她堂堂正正的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不看人的脸色,不受冤枉气!
“个体户怎么啦?我不偷不抢,挣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总比你,为了养两个侄儿和侄女,算计女儿的工资!至于我到现在,可没有拿过女儿们的一分钱!
“一个姑娘家,自己有本事,能养活自己,能堂堂正正的做人,比什么‘铁饭碗’都硬气!这才是真正的底气!黄家良,你的那套老黄历,早就该丢进这河沟里了!晓芬跟着我,她的路只会越走越宽!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完,田桂花不再理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的黄家良,也不看旁边脸色青白交加眼神怨毒的黄彩云。_k?a.n?s_h`u,p¨u\.*c~o·m¨
她转过身,脸上瞬间换上温和的笑容,对着旁边一位被争吵吸引过来的大娘招呼道:“大娘,要买包子吗?刚出笼的,热乎着呢!”
她从容淡定的态度,掷地有声的话语,以及那番关于“个体户”、“靠自己本事”、“底气”的宣言,不仅让黄家良哑口无言。
也让周围的人对她刮目相看。
大家小声议论着,一个女人不靠男人能拉着女儿独立生活,该受尊重,而不该贬低,这个骂她的男人太不是东西了。
站在田桂花身后的田晓芬,受了田桂花的鼓舞,深吸一口气,朝一个停步看来的妇女同志笑着问道,“大姐,肉包素包都有,您要尝尝吗?”
人们对这勤劳的母女俩十分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