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高速公路同时,另一场基础设施的变革正在德国的东北部上演。^x-i,n?d\x~s+.¨c_o\m′
1930年8月的东普鲁士,柯尼斯堡郊外的沼泽地还泛着冰凉的水光,铁路扩建工程的工人们却己挥汗如雨。
他们要将这里的单线铁路改造成复线,让铁轨像动脉一样,把东普鲁士的粮食输送到帝国的心脏。
在第7标段,50名来自庄园的汉子正光着膀子,喊着古老的号子,将重达50公斤的枕木抬到路基上。
他们的皮肤被蚊子叮咬得满是红点,泥浆沾满了裤腿,但号子声却格外响亮:“嘿哟!抬起来哟!为了陛下!为了德意志!”
这些汉子大多一辈子没离开过庄园,对铁路的概念模糊而遥远。
庄园管家第一次召集他们时,有人问:“修那铁家伙干啥?还能比马车快?”
当冯?兴登堡亲自来到工地,告诉他们这铁路能让你们的粮食卖个好价钱时,他们才半信半疑地拿起工具。
25岁的卡尔?海因里希就是其中之一。
他家世代在庄园种地,以前每年的收成要缴三成给领主,剩下的勉强够糊口。
听说修铁路每天能挣50马克,还管饭,他第一个报了名。
“我爹说,跟着陛下干,错不了。”他对工友说。
工程的难度远超预期。
东普鲁士多沼泽和冻土,要先排水、挖淤泥,再打下数米深的木桩,最后才能铺碎石和铁轨。
一开始,工人们用铁锹排水,效率极低,首到瑞典进口的打桩机运到工地,情况才有所改观。
当第一台打桩机哐当哐当的将木桩砸进地里时,工人们都看呆了。,6/1′k^s¨w′.`c\o′m,
“上帝啊,这铁家伙比十头牛还有劲!”卡尔惊叹道。
工程师笑着说:“这叫技术,陛下说让你们多读书,你们偏要去放牛。”
为了加快进度,冯?兴登堡的庄园成了后勤基地。
庄园的厨房每天要烤500个黑麦面包,熬200锅土豆汤,由家仆赶着马车送到工地。
领主夫人亲自监督伙食,要求,必须有肉有菜,不能亏待工人。
“以前给领主种地,饭都吃不饱。”卡尔的父亲对妻子说,“现在修铁路,顿顿有面包,每周还有肉。这不是做梦吧?”
这种待遇的转变,让农民们对铁路的态度从怀疑变成了期待。
铁路工地上的扫盲班也很受欢迎。
教育部派来的老师教工人们认字、算术,还讲铁路的原理。
卡尔学得最认真,他想着以后说不定能当个火车司机。
老师告诉他:“铁路修到哪里,知识就要传到哪里。”
随着铁轨一点点向前延伸,东普鲁士的农民们开始主动参与进来。
柯尼斯堡附近的村民们带着自家的马车,免费帮工地运送砂石;妇女们组成缝补队,给工人修补工装;孩子们则在放学后来工地捡废铁,交到回收站换零花钱。
“这铁路是咱们自己的。”卡尔对弟弟说,“不修起来,粮食运不出去,日子永远好不了。还有……你拿废铁就是……你别拿铁轨啊……”
1930年12月,东普鲁士遭遇罕见的寒流,气温骤降至零下20度,积雪没到膝盖。
就在柏林的面包店开始担心东普鲁士的粮食运不到柏林,上次的粮荒重演时,东普鲁士的复线铁路发挥了生命线的作用。?求-书¨帮~ \冕.肺+粤~渎`
12月15日清晨,柯尼斯堡火车站的站台上,蒸汽火车喷着白雾,工人们正将一袋袋小麦装上列车。
站长威廉?米勒盯着时刻表,大声喊道:“第一列运粮专列,目标柏林,出发!”
火车鸣响汽笛,冲破风雪,向西南方向驶去。
这列火车装载着2000吨小麦,是东普鲁士10个农场合作社联合筹集的。
放在往年,单线铁路每天最多能运500吨,还常因积雪停运;如今的复线铁路,配备了除雪车和保温车厢,每天能运2000吨,三天就能往返一次。
“陛下说,冬天的铁路,就是老百姓的生命线。”米勒站长说。
他的父亲曾在上次世界大战的粮荒中饿死,因此对运粮这件事格外上心。
火车行驶在雪原上,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
司机恩斯特?霍夫曼紧握着操纵杆,他知道,车厢里的小麦关系着柏林数十万市民的饭碗。
“不能晚点,不能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