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是被冷汗浸透后背惊醒的。-?o咸1鱼2看′+.书$ ?§最?t`新¥章=节?×更}新,快¤¨
他蜷在底舱的吊床上,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梦境里那些被锁链贯穿胸膛的神祇还在眼前晃——他们的神格碎片像星子般坠落,砸在深不见底的海沟里,溅起幽蓝的血花。而高坐在最顶端的金袍身影,虽然面容模糊,却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像是被某种远古存在直接盯上了灵识。“又做那梦了?“舱外突然传来书页翻动的脆响。老渔夫裹着褪色的粗布斗篷,枯瘦的手撑在舱门框上,《封印之书》的残页在他膝头摊开,泛黄的纸页边缘还沾着盐渍。顾舟注意到他的指节在抖,像在触碰什么禁忌。“您......“顾舟翻身下床,赤足踩过湿滑的木板,“看出什么了?“老渔夫没答话,只是将书推过来。顾舟凑近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残页上的炭笔素描,竟与他梦境里的场景分毫不差:锁链如巨蟒盘桓在深渊,被缚的神祇额间都刻着相同的咒印,而最上方的王座上,用古海文写着三个斑驳的大字:囚禁者。“这是三百年前,最后一位巡游者在沉月岛的遗迹里拓下的。“老渔夫的声音发哑,“他说那是将诸神封印在海域的罪魁。可所有人都当他疯了......直到你醒来说梦。“舱门被海风“砰“地撞开。红衣女子抱着臂倚在门边,猩红的裙角扫过满地的源质结晶,发间的珍珠坠子闪着幽光:“疯的是你们这些守着残页发抖的老古董。“她抬眼看向顾舟,眼尾的泪痣跟着上挑,“想彻底握住灾变之力?得去拆了囚禁者的封印核心。““那是深渊王座。“老渔夫突然抓住顾舟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堕落海皇苏醒的地方,封印最厚的......““所以才是最接近核心的位置。“红衣女子打断他,指尖绕着发梢转了个圈,“他(指顾舟)现在的灾厄印记,是钥匙。“她忽然笑了,红唇勾起的弧度像把淬毒的刀,“不然你以为,那道金影为什么选你?“顾舟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心口的印记。那里还残留着神谕之泪融入时的灼热,而识海里的金色身影,此刻正安静得像片沉淀的星光。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任何魔药调配时的刻度都清晰——这是机会,也是陷阱。“小刀的舰队已经备好了。“舱外传来粗哑的吆喝,李姐掀帘进来,怀里抱着卷了角的海图。+2¨3·d·a¨w¨e_n.x~u.e~.!c-o`m\她的发间别着枚铜哨,是跑了二十年海路的老商人标志:“风暴之眼三日后最弱,能穿过去。但深渊王座外围......“她展开海图,指尖点在墨迹最浓的区域,“堕落海皇布了污染者,那些被源质侵蚀的活死物,数量比去年多了三倍。““绕道。“老渔夫立刻说,“从暗礁群潜......““不。“顾舟打断他。他能感觉到灾厄印记在发烫,像是某种本能在催促——正面突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李姐的铜哨晃了晃,小刀靠在舱壁上的身影顿了顿,指节捏得发白。红衣女子的珍珠坠子突然坠得更低,她歪头看他,眼底有暗潮翻涌。“污染者怕什么?“顾舟问,声音比想象中更沉。他想起识海里那道金袍身影的低语,想起神谕之泪冲刷识海时,那些关于“震慑“的记忆碎片——灾变级的力量,本就是规则的具象。“雷暴。“李姐皱眉,“高阶源质引发的雷暴能净化他们的污染......但需要至少......““我来提供。“顾舟抬起手。掌心突然腾起细碎的雷光,像一群蓝色的萤火虫,在他指缝间跳跃。老渔夫倒抽冷气,后退半步撞翻了木凳;小刀的瞳孔缩成针尖,原本插在腰间的短刀“当啷“落地;红衣女子的笑意在脸上凝固,珍珠坠子“咔“地裂开道细纹。“三日后,正面突破。“顾舟放下手,雷光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他看向李姐,“准备足够的引雷索,绑在船首。“又看向小刀,“你的舰队,跟在我船后。“最后转向老渔夫,声音放软,“您留在商船,等我们回来。“老渔夫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攥紧《封印之书》,喉结动了动:“当心......那家伙(囚禁者)的封印,比海沟还深。““所以才要掀了他的王座。“红衣女子突然插话,她推开舱门,海风卷着咸湿的雾气灌进来,将她的红裙吹得猎猎作响,“顾舟,你最好祈祷......“她侧过脸,珍珠碎渣从发间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