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被打上她标签的东西,都无法逃离她的掌控。
她和妈妈的关系很奇怪,妈妈恨她,虐待她,可是她又会在她面前展露最真实的、属于恶的那一面。
偶尔她会觉得妈妈是爱她的。
但夹杂着爱的虐待比纯粹的虐待更让人痛苦。
得到韩汶琳的允许之后,陆明雅可以频繁去那栋别墅。
韩汶琳很快给江宁希找了一个新朋友,祁望。他是一个长相阴郁的男孩,有严重的洁癖,总是不停地想要清洗自己。
韩汶琳计划用暴露疗法治疗他。她将祁望囚禁在肮脏的阁楼,以此来治疗他的洁癖。同时也利用他让江宁希接触同龄人,调整错误的自我认知。
“他变成这样,肯定是因为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您需要先了解他的经历,才能真正地治好他。”陆明雅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她从小看韩汶琳书架上的心理学书籍,对心理学有一定的了解。
她见到祁望的第一眼,就推测出了他的不幸遭遇。
清洁这个概念在心理层面,通常跟道德、性联系在一起。
“他的经历无法改变。所以他遭遇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矫正他的行为。”韩汶琳的声音很冷漠,“异常行为消失了,他也就正常了。”
祁望妈妈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想他变正常,不想知道过程。汶琳,我都听你的。”
祁望妈妈和韩汶琳是高中同学,关系还不错,她很信任韩汶琳。
陆明雅心里很不屑,又是一个无能的母亲。
几天之后,韩汶琳要去参加学术会议,要半个月之后才会回来。
恰好是暑假,陆明雅经常偷跑去那栋别墅。
她总是喜欢在窗口观察祁望和宁希,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她好像也被韩汶琳囚禁着,只是关着她的是无形的阁楼,她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逃离,因为它无处不在。
她突然想反抗韩汶琳的控制。
“明雅,你不要总是来这里,被你妈妈知道了,她会生气的。”保姆阿姨柔声提醒她。
保姆似乎很喜欢她,总是慈爱地看着她。
“那你不要告诉我妈妈。”
“不行。我不能欺骗她。”
陆明雅看着保姆的眼睛,有一丝熟悉感,她好像知道这个保姆为什么会那么忠诚了。
她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她趁着保姆不注意,在楼梯上抹了食用油,保姆下楼的时候,不慎滑倒,摔断了腿。
“明雅,我不能去医院,如果被你妈妈知道我不在这里,她会生气的。”
陆明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声道:“我们不告诉她,不就行了吗?”
“不行的。我答应她,我不会再欺骗她。”
陆明雅露出微笑,“我会帮你照顾他们啊。”
“可你还是个孩子。”
“孩子也能做很多事的。”
保姆最终还是没扛住疼痛,去了医院。
这栋别墅暂时成了她的管辖地。
保姆的左腿打了石膏,行动不便,陆明雅替她去阁楼送饭。祁望对她有很大的敌意,而宁希则无视她。
在她对祁望表示了共情之后,她很快得到了祁望的信任。
“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她总是吃掉那碗弄脏了的米饭,把干净的米饭让给我。”祁望告诉她关于宁希的事情,“她还经常鼓励我。虽然我听不懂她说什么。”
陆明雅无法理解宁希的思维,她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没有痛苦,很自然地生活在这里。
她开始教宁希说话。
宁希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一些简单的词汇。但她似乎还是更喜欢她的蘑菇语言。
那天,她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带着宁希走出了阁楼,让她见到了外面的世界。
可这是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改变了她和宁希的人生。
他们被韩汶琳抓了回去,准确地说,是被好心的巡逻民警看到了,恰好这个警察又认识陆明雅,于是他们就被带了回去。
韩汶琳严厉地惩罚了她,并且禁止她再去那栋别墅。
可她却总想起宁希,她觉得自己很残忍,一个感受过自由的人,无法再忍受囚禁。
于是,她决定执行那个计划。
她再次去见了宁希的妈妈,她瘦得皮包骨,整个人呆呆地看着窗外,好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看到她的时候,江向晴的眼睛有了一些亮光。
“明雅,你来了。”
那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