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以为常地冷冷看着,“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有兴致?”
枝意赶紧爬起来。.5/2¢0-s,s¢w..¢c`o/m·
贺洵却还在那儿躺着,因为行动不便,没有动,直接抬着目光和他对视,“这么晚了,谢总怎么过来了?”
“现在几点?”
贺洵随意地看了眼时钟,“九点半。”
“是挺晚的,”谢祁鹤走进来,目光低垂,“都这么晚了,贺医生还跟一个有夫之妇,孤男寡女地待在一块儿,不太合适吧?”
“有夫之妇?夫在哪儿?”
“你没必要避重就轻,只要她一天是谢家的人,谢家就不会放任你们这样不管。”
“我们怎么了?我们连衣服都没脱呢,谢总何必这么敏感,不知道的,还以为……”
贺洵正要往下说,枝意打断他,“你不是要去洗手间?不去了?”
“去,这不是谢总来了,跟他聊两句。毕竟人家是客人,我不能因为自己受伤了,就怠慢了他。”
枝意又不说话了。
只是走过去,还想像刚才那样扶他。
但她手还没碰到,谢祁鹤就说,“我不是请了护工?”
言下之意是,这种事应该让护工来。
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
枝意看他一眼。,微~趣?晓~税+ *冕*沸*岳\毒′
她也不想做,如果能趁此机会摆脱,那就再好不过。
但她答应了李慕岚,要想办法弄清楚她被关的地方,如果就这么走了,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因此顿了下后,还是没有收回手,“护工回去休息了。”
“那你在这儿干嘛?”
确实,在别人眼里,她没有留在这儿的理由。
就连护工晚上都回去休息,她一探病的,更应该早点走。
枝意刚想回答,却被贺洵抢先,“是我拜托她的。”
他随意地坐起来,望着谢祁鹤的眼睛,笑得无辜,“谢总也看到了,我现在真的很不方便,站一下都困难,晚上这么危险的时候,要是旁边没人陪,我出事了怎么办?万一我想上个厕所,不是还得爬过去?或者我勉强自己走,不小心摔了磕了,最后还是得给谢总添麻烦。”
“而且我和枝意很熟,她就是出于熟人间的情分,照顾我一下,谢总别多想。”
谢祁鹤完全懒得理他。
这人最近不知道去哪儿进修了,说话老是一股子茶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千年龙井成了精。
移开目光,瞥了眼枝意,她的手离贺洵只有咫尺之遥。
只要他伸手,就能轻松搭上。
贺洵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卡^卡+晓-说-蛧· ~勉_费\岳′犊′
但他刚抬起手,谢祁鹤就走过去,先他一步,把枝意拉到旁边,“贺医生一个博士,文化造诣那么高,应该不会不懂‘避嫌’两个字怎么写。护工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明天我就给你请个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让他天天陪着你,免得你有那么多后顾之忧。”
“是吗?那让谢总破费了,”贺洵的手还在那儿抬着,“只是我现在想去上个厕所,怎么办?”
谢祁鹤咬牙,“我帮你。”
本以为谢祁鹤那么矜贵的一个人,对这种事一定很陌生,但他刚搭上贺洵的肩膀,贺洵就知道,他是练过的。
他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固定住一个行动不便的人,怎么做能让对方更加舒服,同时在这期间,他也给自己调整了个最方便的姿势。
枝意望着两人的背影,乐得自在。
过了一会儿,两人出来,脸色都变得不太好。
枝意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谢祁鹤冷笑,“你问他。”
贺洵的脸彻底黑下来,“我让你扶我,没让你扶那儿。”
“那你不会说清楚?”
“谁知道你连这都听不懂。”
“呵。”
接下去谢祁鹤的动作明显大了很多,把贺洵扶到床边,还有一尺的距离,就直接松手,把他往床上摔,贺洵磕到手,皱着眉闷哼了声。
“行了吧,我们走了。”
谢祁鹤看都不看他,拉过枝意就想走。
贺洵却说,“三天,寸步不离。”
于是枝意没有动。
谢祁鹤回头,她平静地说,“你先走吧,我留下来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