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宫城顶上忽然黑气一闪,两个人影伏在雪中,冷冷的注视着下面的苻黄眉。
苻黄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失言了,定睛一看,眼前那人貂冠裘衣,身形雄健,有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气宇不凡,正是清河郡王苻法。
苻法是前朝丞相的庶长子,亦是朝中宗室,算起来,他应是苻黄眉的堂弟。
苻黄眉急忙还了礼,就听苻法又问:“黄眉兄长刚才说什么?宫中怎生不得久住了?”
苻黄眉狠狠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一言难尽。阿法兄弟,你看,我这班师回朝,这一夜都还不曾归家,容我先回家中,有些事,等你来我家里再细谈。”
苻法深深一躬:“黄眉兄长说的是,快回吧,小弟明ri去府上拜谒,你我兄弟一别,不觉经年,正要一叙离别之情。”
宫城顶上的两个人影倏忽不见,只在宫脊白雪中留下一抹淡淡的印记。
一行人一直向东行了两ri,现在池棠已不是一马当先了,他不认识乾家本院的路径,带路的是嵇蕤。眼看着天已黄昏,池棠却不知还有多远才能到达。
嵇蕤也露出笑意:“有一个多月没回去了,真想念嫂子做的菜。”
嵇蕤笑道:“我们又不是出家人,不禁婚娶的。只是这么多年只顾着降妖除魔,奔走流离,一直没订下亲事。”
很快,无食不出所料的遭到了薛漾的爆栗重锤,董瑶和宝儿笑成一团。
嵇蕤摇了摇手:“大嫂是平常庄户出身,是师父为大师兄说下的亲事,大嫂虽然知道有妖魔之事,却不会除妖的法门。”
池棠分明记得嵇蕤对于常人遇妖后的论断的,不由奇道:“那你们就不担心妖魔找上你们那不会除魔之术的嫂子?”
池棠哈哈一笑,从嵇蕤的话语中,他感受到了强烈的自信。
略顿了一顿,池棠又道:“既然有女眷,那这董小姐去那里就不尴尬了。”他一直心悬这董瑶之事,倘若董瑶真的难以入乾家修习,那可就真正棘手了,现在听说乾家有女眷,不由松了口气。
当池棠一推山神庙敝旧的山门时,山门徐徐向里打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在暮sè黄昏之中,听起来尤其刺耳。
一股霉味直冲鼻端,无食第一个蹿身进去,一脸jg惕之>
许是旅途劳累,池棠嵇蕤薛漾宝儿四个吃过晚饭没多久,就沉沉睡去,只有董瑶,靠在破败的山神石像下,心中乱跳,却怎么也睡不着。
借着火堆未熄的余光,董瑶看见无食还在抓耳挠身,也是另有心事的模样。
无食环顾四周:“我总觉得不对劲,照说这几个斩魔士在,不该有这样的感觉的。”
一阵清冷的风透过半掩的山门吹入,嗖的一下,火堆寂然而灭。
董瑶心中一惊,借着冬夜月光,她和无食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扑翅飞翔的声响从山门外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一个黑影穿过山门,直飞入进来,董瑶听着四人熟睡发出的气息,看着眼前的黑影,不自禁的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那黑影在月光下现出身形,赫然是一只体型硕大的蝙蝠,那蝙蝠巴住庙内屋梁,收起翅膀,倒悬下来,将脸对着熟睡的众人。
董瑶心里怦怦直跳,看着那蝙蝠,忽然恐惧的睁大了眼睛。
那蝙蝠的脑袋已经化作一张人脸,脸sè煞白,对着惊骇莫名的董瑶y测测一笑,嘴角牵动,露出了唇边森森的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