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人皆怵剔,予独无虞,这个扬子云,做得好文章,这与贫儿一问一答之间,倒有趣得很。”
灵风也不知那玄衣男子究竟为什么发笑,便只低着头不说话。
玄衣男子又颇有兴趣的看了几遍文章,口中兀自吟哦有声,忽然道:“你不是奉茹丹夫人之命出去了吗?事办的如何了?”
灵风一五一十,将追擒池棠以及最终落霞山救下董瑶宝儿的事尽数说了出来。
在灵风禀告的时候,那玄衣男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书卷,似乎根本没有在意灵风在说什么,但是在灵风一说完的时候,那玄衣男子立刻点了点头:“很好,受人以恩,原当如是,你做的很对,是该报了这恩情。”
灵风想起前番和烨睛的对话,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是茹丹夫人认为,我们是妖,为何会以凡人伦理道德做我们的信条?”
玄衣男子凝视灵风,良久不语。
玄衣男子负着手,缓缓踱到草庐之外,看着山峦秀景。灵风本是在草庐中,现在随着那玄衣男子走出,她的身影也是一晃,绿光闪现,身形又到了草庐之外,只是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
玄衣男子远望向那没有太阳的天际,语调悠远:“做了天下之主,又能如何?”
灵风没有做声,她其实也不知道,虻山一族费尽心思要为天下主宰究竟有什么好处。
玄衣男子却已开始自问自答:“这锦绣河山,我们拿来能做什么?除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吃人和随心所yu的出没,我们还能为这天下带来什么?我们能建造出那些jg巧的房舍吗?我们能烹饪出那些鲜香的珍馐吗?我们能书写出那些华美的词句吗?我们什么都不能,我们只能修炼水火不侵的体格,只能卖弄搬山倒海的法术,只能自得长生不老的秘技,可这些,对于这锦绣河山,有用吗?”
玄衣男子又是轻轻一叹:“三千年前,我对凡人做了天下尘世的主宰还有很多不服,不满,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其实由人做世间的主宰要比我们妖更合适。世界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灵风有些震惊,这些话,他以前可从来没说过,要是让那执意进取天下的千里生听到,不知又当作何感想。
灵风思忖着玄衣男子的话,越想越有道理。
玄衣男子说到最后,看着灵风:“也罢,不让你为难。你这样,就说救那妇孺是奉了我的意思,故而失手伤了几个鬼族部下,我量那茹丹听说是我之意,也不敢再多追问,你也算交待过去了。”
玄衣男子的语气中含着一股傲然之意,灵风点点头,就按他说的办。
灵风答道:“正是,小徒还和其中一位交了手,那人剑法不俗,小徒未占上风。奇怪,小徒先前只听说过不休山的白衣炼气士,现在才知道,世间竟有这许多伏魔的门派。”
玄衣男子微微一笑:“你修习慕枫道,平素很少出山,又不像那些血灵道的要吃人,所以和那些伏魔之士没打过什么交道。这个乾家一派,我倒是听说过,却也少见。有意思,我喜欢武艺高强的人。对了,那个脱逃出飨食之会的竟然是五圣化人?”
灵风想起周身烈焰纷腾的池棠,脑海中不禁溜到了那一晚,心中猛然一惊,赶紧收敛心神,低声应道:“是,小徒相差太远,一招便已被擒。”
灵风略一迟疑,然后一字一句的道:“临昌池棠。”
半山处,孤零零悬着一间柴木构筑的小屋,一阵黑风瞬间出现在那小屋前,黑风一消即现出那玄衣男子的身形。
玄衣男子轻叩柴扉,口中道:“陈兄,在下有一事相询,还请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