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大都督府。·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
池边凉亭。
晚风卷着沙枣花的甜香掠过西周。
姜无涯捏着黑子悬在半空,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玉石棋子,目光落在星位与天元之间的断点上。
对面的董旭也捻着白子皱眉,棋盘上黑白交错的局势己近终盘,他的大龙被拦腰截断,只余边角零星挣扎。
“大都督这手来得刁钻,属下怕是……”董旭的话没说完,就见姜无涯指尖微顿,原本舒展的眉峰轻轻蹙起。
亭外的垂柳下。
一道黑影如柳絮般落地,黑色劲装绣着北境军事集团特有的章纹。
影卫单膝跪地时,腰间的铜牌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极轻的脆响。
他没敢抬头,只是将一卷密信举过头顶,声音压得非常低:“启禀大都督,帝都急报!”
姜无涯落子的手收了回来,黑子“嗒”的一声敲在棋盘边缘。
当他接过密信时,董旭识趣的起身:“属下先去巡查营房!”
“不必!”姜无涯淡淡开口,拆开火漆的动作不紧不慢:“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密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连夜写就。
只见其逐字看完,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听见了什么趣闻。
“有意思……”
他轻声呢喃一句,抬手将信纸凑到亭柱的油灯上,火苗舔舐着纸角,很快卷成灰烬飘落。
“帝都这几日倒是热闹!”姜无涯掸了掸手上的灰,重新拿起黑子,这一次却径首落在董旭的大龙眼位上。¢午·4?看-书′ ?庚/欣!蕞.哙.
“东宫三百七十二人,从太子妃到扫地老妇,全关进了天牢!”
“西厂的听雨轩连夜启用,听说江南来的那几位大儒,己经招认了‘谋逆’。”
“哦?”
董旭执子的手一顿:“招认?看来用了不少的手段啊!”
“不然呢?”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指尖的黑子在棋盘上划出残影。
“我们这位陛下在盛怒之下,哪还管什么证据?”
“不过有趣的是,那几位大儒的供词里,竟牵扯出江南盐税亏空的旧案,据说那案子当年可是太子亲自督办的!”
影卫在旁补充:“据报,太子临终前收到的密信,详细记载了漕帮私贩官盐的账目。”
“而漕帮背后的江南水师提督,长公主“赵姬”怀疑,赵王去年因圈地被太子参奏,因此怀恨在心!”
“呵呵——”
“怀恨在心?”姜无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黑子重重落在棋盘上,彻底封死了白棋的生路。
“赵钰那只老狐狸,若只为这点恩怨就敢动太子,未免也太瞧得起他了。”
董旭有些不解:“可密信、还有太子妃的莲子羹……这些线索都指向赵王党羽!”
“赵姬甚至查到,在太子落水当日,赵王府换了三拨侍卫,府门紧闭号称斋戒,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心虚?”姜无涯起身走到凉亭栏杆边,北境的夜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悬挂的双鱼符。~二′八,看?书*旺, \无+错^内~容~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灯火,声音里带着寒意:“司空博的外孙,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断玉是龙凤呈祥纹,那是赵睿赐给太子与太子妃的婚物,赵王要杀太子,何必留下这等明显的信物?”
影卫低声道:“属下还查到,那送莲子羹的宫女,在天牢里咬舌自尽了!”
“死前曾与看守她的锦衣卫说了句话,可惜没人听清。”
“不必查了!”姜无涯转过身,月光落在他脸上,刀刻般的轮廓透着冷意。
“能让通房宫女在锦衣卫眼皮底下自尽,还能把罪责摁到江南士族的身上,这手笔可不是赵王能有的!”
董旭心头一震:“大人是说……”
咚咚咚——
“东宫那场戏,是那些势力集团唱给陛下看,也唱给天下人看的!”
姜无涯的指尖在栏杆上轻叩,节奏与远处的风铃声重合。
“太子死了,谁最受益?”
“表面看是汉王赵常,毕竟他是顺位继承人……可赵常自小与太子亲厚,军中将领多是太子旧部,他若继位,镇得住场面吗?”
“但赵王不一样,他母族是司空世家,门生遍布朝野!”
“岳家掌江南水师,漕运命脉捏在手里。更妙的是,他素来以‘闲散王爷’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