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心魔

林疏白缓缓转过头，注视着苏娆。-?o咸1鱼2看′+.书$ ?§最?t`新￥章=节?×更}新,快¤¨

她那双平素勾魂夺魄的狐狸眼里，此刻盛满了然一切的温柔。

“阿娆，”他喊出这个尘封多年的称呼，“有些话，你何必要说明白。”

“疏白，”苏娆轻笑一声，“你问我当初和你分手的原因的时候，不是也一定要我说个明白？”

林疏白沉默不语，不再看她的眼睛。

他的视线飘忽地落在河面上。

“刚才的针，为什么要扎偏？”苏娆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问。

“你演示给医生们看，如果他们学错了，影响项目的效果，后果是什么，你很清楚吧？”

苏娆的神色冷了下来，林疏白却仍是不看她。

“你是想疏月的项目失败，彻底断了和基金会的联系，是不是？”

苏娆的声音在微微发抖，林疏白倏然转过脸来。

“是又怎样？”

“我想让她离沈砚知远一点，不行嘛？”

苏娆看着林疏白一改平日的温润，眼底偏执暗涌。

她轻轻叹了口气：“疏白，我知道你最近停职，心情不太好。”

“这是另一件事。”林疏白别过头。?*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你想让疏月离我弟弟远一点，大可以光明正大去跟她说。”苏娆正色道，“说出你的理由，说出你的顾虑。你妹妹是成年人了，她会自己判断。”

“阿娆，你明明知道…”林疏白垂眸望向河面，嗓音低沉，“我说不出理由。”

暮色渐沉，夕阳斜照着在他脸上画出光痕。一半阴翳，一半明朗。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不要强求，疏白。”

苏娆望着林疏白的侧影，想起自己曾经对裴景明说过的，“我们都该像你一样认命吗？”

而现在她自己却在这里，劝林疏白认命。

认什么命呢？认了他们只能是我们的亲人，而不是爱人。

“阿娆，你觉得你说的对吗？”林疏白再度看向她，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和沈砚知那些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不一样。我们这样从泥地里爬出来的人，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能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择手段。”

林疏白想起在医学院苦熬的日日夜夜，那些为了奖学金熬红的双眼，那些被富家子弟抢走的实习机会。

进了医院后，因为毫无背景被分到最苦最累的急诊科，受尽老医生的刁难和同事的排挤。直到遇见周瑶，他成了院长的乘龙快婿，从此扶摇直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主任医师。′z¨h′a~o-x^s·.?n\e/t`

而现在，因为秦骁，他再度跌落尘泥，因为沈砚知，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也要离他而去。

“你想要不择手段得到的东西，包括感情吗？”

船身猛地一晃，苏娆险些扑进林疏白怀里。

他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肩头。

她觉得他的掌心烫得厉害。

苏娆抬眸直视他：“疏白，有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你不争也是你的。”

“就像当年，教授选的人本来就是你。即使你不做那些手脚。”

林疏白的手像被滚水烫到一般蓦然离开她的肩膀。

“可是有些东西，你强求太过，最后反而会失去。”苏娆从他怀中直起，深深看他一眼。

“当年那件事…你都知道？”林疏白看着她，声音发颤。

“是，”苏娆点点头，“我就是因为那件事，才跟你分的手。”

“那篇我们俩一起写的论文，你要只署自己的名字，拿来发表，拿来申博都行，只要你告诉我，我会对你毫无保留。”

“但你不该欺骗我。”

苏娆握住他悬在半空中颤抖的手。

“疏白，我是真的爱过你。”

林疏白猛地回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柔软、干燥、温暖，一如往昔。

她曾经是他人生中的第二束光，却原来是被他亲手熄灭。

“阿娆，我…”他想说什么，但喉头哽住。

“当年我们俩，本来有过圆满的可能。”

“但是在你做出那件事后，我下定了决心分手。”

“我不能接受我爱的人，这样对我。”

苏娆轻轻抽回手，似是安抚地最后拍一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