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山雾是活的。′/D小[说)`C′Mμ¢S, ??最¢|?新1??章;=:节-更+??新¨快?{μ
傍晚时分,雾会顺着山道爬下来,像湿冷的裹尸布,把往来的旅人裹得密不透风。这时,山坳里就会亮起一盏昏黄的灯笼,灯笼下挂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写着“迎客栈”三个字,墨色深得像陈年的血。
没人知道这客栈是谁开的,只知道老板是对中年夫妇。男人矮胖,脸上总堆着笑,眼角的褶子里像是藏着泥,见了人就搓着手喊“客官”;女人瘦高,梳着油亮的发髻,说话细声细气,递水时指尖总会不经意地蹭过客人的手腕,像在掂量什么。
赶脚的老刘头常说,这对夫妇不对劲。去年他带商队路过,夜里起夜,撞见老板在后院烧东西,火光里飘着些带毛的皮,闻着有股腥甜,像刚杀的猪。可他问起时,老板只说是“处理些没用的兽皮”。
这年深秋,画师陈青提着包袱往山外走。他在山里写生迷了路,又遇上这场大雾,走得脚底板发疼时,恰好看见了那盏灯笼。
“店家,还有客房吗?”陈青掀开门帘,一股混杂着草药和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老板夫妇正坐在柜台后算账,见了他,脸上的笑瞬间堆起来。“有有有,”老板站起来,矮胖的身子挡在柜台前,“楼上就剩一间,干净得很。”
女人端来碗热水,指尖果然蹭过陈青的手腕,冰凉凉的。“客官看着面生,是第一次走这道?”
“嗯,迷了路。”陈青喝了口热水,总觉得水里有股怪味,像铁锈混着脂粉。?求?书′帮/ ¨首?发-
客栈里没别的客人。陈青被领到二楼客房,房间很小,摆着张旧木床,墙角堆着些麻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老鼠在爬。他累得够呛,倒头就想睡,却被窗外的声音吵得睁了眼。
是剥皮的声音。
“哧啦——哧啦——”像有人在用钝刀割牛皮,还夹杂着女人的笑,尖细得像指甲刮过木头。
陈青心里发毛,披衣走到窗边。雾太大,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约看见后院有火光,还有老板夫妇的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手里好像拎着什么长条的东西。
他缩回头,刚想吹灯睡觉,忽然觉得后颈一凉,像是有人对着他的脖子吹气。紧接着,背上泛起一阵刺骨的冷,像是有把冰过的刀刃,正贴着他的脊梁骨慢慢划。
“谁?!”陈青猛地回头,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那堆麻袋还在动。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有些发麻,眼皮也沉得厉害——那碗热水有问题!
“别装睡了,客官。”楼下传来老板的声音,像是贴在门板上,“你的皮相,真是再好不过了。”
陈青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门被推开,老板夫妇走了进来。老板手里拎着把剔骨刀,刀上沾着暗红的东西,女人手里捧着个陶罐,里面盛着黏糊糊的液体,散发出那股熟悉的草药混血腥的味。
“这麻药,是用山蛇胆泡的,沾一点,就能让你动不了,喊不出。¨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女人笑着说,指尖划过陈青的脸颊,“但疼是能感觉到的,这样剥下来的皮,才鲜活得很。”
陈青的眼泪淌了下来,不是怕的,是急的。他想挣扎,可身体像灌了铅,只能任由他们把自己抬起来,往楼下走。
楼梯尽头是道暗门,打开时发出“吱呀”的怪响,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涌了上来。走下几级台阶,陈青看见了这辈子最恐怖的景象——
这是间地窖,墙壁上钉满了铁钩,每个钩子上都挂着张人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被撑开,像晾晒的皮衣。有的还带着头发,有的眼角还沾着凝固的血泪,最吓人的是张孩子的皮,小小的,手腕处还留着圈红绳的印子。
地窖中央摆着张石桌,上面铺着黑布,放着刀、剪子、针线,还有几个装满了石灰的木箱。
“别盯着看了,”老板把他扔在石桌上,用绳子捆住他的手脚,“过会儿,你也挂在那儿。”
女人用布堵住陈青的嘴,开始解他的衣襟。冰凉的刀刃贴上他的脊背时,陈青的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淌进头发里。他能感觉到皮肤被划破的刺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血顺着石桌往下滴,“嘀嗒”“嘀嗒”,在这死寂的地窖里格外清楚。
就在这时,地窖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像猫叫,又像人临死前的喘息。
陈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里还有活人!
老板听见了,不耐烦地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