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谢煜近在咫尺的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嘴微张,脸上是纯粹的、巨大的茫然和震惊。/比·奇-中/文`王? *庚?新¨蕞*全¢
“你……你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疼出幻觉了。
谢煜看着她这副完全不像作伪的、懵懂又震惊的表情,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
他抱着她,快步走进林暖暖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然后蹲下身,仔细查看她脚踝上那圈触目惊心的红痕和几处破皮渗血的地方。
他一边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上好的金疮药,动作轻柔地给她涂抹,一边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疑惑。
“暖暖,你……你不会真把杀了人家柳如笙全家这么大的事……给忘了吧?”
“轰——!”
谢煜的话,如同一道真正的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林暖暖的天灵盖上!
她整个人都麻了!彻彻底底地麻了!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震惊的表情彻底凝固,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谢煜那句“杀了人家柳如笙全家”在疯狂回荡。
原主……真的杀了柳如笙全家?
林暖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遍全身,头皮阵阵发麻,连脚踝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她穿书过来的时候,接收的记忆是零碎的、不完整的,尤其是关于原主那些作恶多端的细节,很多都模糊不清。-餿`艘`晓·税?蛧, ¢蕞¨薪.璋′节¨埂¨芯+筷\
而关于柳如笙这个男三的背景故事……她隐约记得好像是在原著某个不起眼的番外里提过一嘴?
她当时只顾着看主线剧情和男女主互动,谁特么会去仔细看一个恶毒女配的男宠番外啊!
“我……我……” 林暖暖的声音都在发抖,脸色惨白如纸,她一把抓住谢煜正在给她上药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慌和求证,“你……你展开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谢煜被她抓得生疼,看着她这副仿佛天塌下来的惊恐模样,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这反应……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是装的。
难道她真的……忘了?或者……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他叹了口气,一边继续给她上药,一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出了那段被刻意掩埋的血腥过往。
“当年,你……在宫宴上,看中了刚入太医院、风姿卓绝的柳如笙,非要让他入公主府为……男妾。”
谢煜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柳如笙心高气傲,宁死不从。连陛下当时都斥责了你,说你不准胡闹。”
“你怀恨在心。不知从哪里搜罗来所谓的‘证据’,指证柳如笙的父亲,当时的太医院院判柳大人,在位草菅人命,延误病情……柳家世代从医伺候皇家,你知道这个罪名有多重吗?足以株连九族。.求¨书^帮\ \庚*歆.最,筷^陛下震怒,下旨……将柳家满门抄斩。”
谢煜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行刑前,你……又去求了陛下,说只要留下柳如笙一人性命,给你做玩物。陛下……允了。”
“所以,柳家所有人只活了柳如笙一个。”
谢煜说完,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林暖暖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里是巨大的、无法消化的震惊和恐惧。
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为什么那天沈姨娘中毒,那个太监总管会尖酸刻薄地说柳如笙“不配为医”、“不配给柳姨娘看病”!
明白为什么柳如笙看她的眼神永远淬着冰、含着毒!
明白为什么她手腕上,代表柳如笙的那条厌恶值进度条,始终稳定在令人绝望的99%高位,从未动摇!
那不是普通的厌恶,那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洗刷不净的血海深仇!
她刚才……居然还不知死活地跑去问人家“甘不甘心”?
还夸他医术好?还想请他出山去给考生看病?
林暖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浑身冰冷,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刺目的99%,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死定了”。
这哪是厌恶值,这是血债累累的催命符啊!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