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又为何要派人跟踪孩儿呢?”
此话一出,正堂之内的空气瞬间便凝固了。!兰·兰¨文^穴¢ .已¢发.布?醉~薪+璋¢劫\
陆宜蘅一双凤目,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
她看着眼前这个己经不再是任由自己随意拿捏的懵懂的少年,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孩子长大将自己甩在后面的感觉。
陆宜蘅很想让秋诚一辈子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她想要以此占有这个儿子。
但她知道这样不对,秋诚是个很有能为的孩子,文采便不用说了,武学上自从生病之后就像开了窍一般,连秋荣也赞赏她的。
这样的孩子,往后会有很大的成就,她不能这样贪心。
陆宜蘅甚至都想,如果秋诚是个平庸的孩子,会不会就可以将他一首留在自己身边了?
但她很快就知道这不可能,如果秋诚毫无长处,自己压根就不会看得起他。
陆宜蘅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端庄威严的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了一丝无奈的担忧。
“诚儿,”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关切,“你以为,为娘是想监视你吗?”
“你自那场大病之后,性情大变,又时常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举动。如今,更是被卷入了这储君之争的风波之中。”
“为娘……为娘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怕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或是给人算计了,这才出此下策的。~e/z\k!a/n.s`.!c?o?m+”
她这番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将一份充满了控制欲的监视给轻而易举地美化成了源于母爱的担忧。
可秋诚却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他看着陆宜蘅,眼睛里没有半分的动摇,继续追问道:“那以前呢?”
“以前,也有吗?”
陆宜蘅的心微微一沉。
她看着儿子那双执拗的眼睛,知道自己今日若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是绝不可能轻易过关的了。
她心里幽幽一叹,方才两人还能那样亲密地交谈,诚儿还给自己画了画,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不错。”她缓缓地点了点头,选择了坦诚,“很久之前就有了。”
眼见秋诚那张清俊的脸上,神色肉眼可见地低沉了下去。
陆宜宜蘅的心中,不自觉间涌起了许多愧疚。
她不想让儿子误会自己,讨厌自己。
陆宜蘅连忙放软了语气,解释道:“不过,你也不用多想。为娘派去的人,并非是时时都在的。”
“只有在你外出的时候,她们才会远远地跟着。你在府里,或是在书院的时候,她们都是不在的。”
“而且,也并非是事无巨细,什么都要向我汇报。”
她见秋诚的脸色依旧是没有半分的好转,知道自己今日在这场母子之间的博弈之中,己是落了下风。-k/u`n.l,u^n.o*i*l,s\.¨c·o+m·
而且并非因为话术,只是因为自己的愧疚。
为了夺回主动权,她话锋一转,又将话题重新拉回到了那家“珠光宝气行”上。
“你说那个姑娘值得信任。母亲当然信你。”
她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长辈一般语重心长的味道。
“但你到底年纪还小,见识也少,终究是容易被人给骗了。”
“你要知道,这世上有许多坏人,他们的心都脏得很。”
陆宜蘅不免想起了当年的几张让她憎恶到了极点的脸,就算是现在,二十多年过去,她心中的厌恶丝毫未减。
她看着秋诚,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样吧。你改日将那位姑娘请到家里来,让为娘亲自为你把把关。”
这,才是她今日真正的目的!
秋诚的心中猛地一凛!
让洛明砚来国公府?让她来见自己这位精明得如同狐狸一般的母亲?
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他本能地便想开口拒绝。
可当他看到,母亲那张写满了“你不答应我,便是心中有鬼”的脸时,他知道自己今日若是再强行拒绝,只会让母亲的疑心更重。
他只好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暂且应了下来。
“……是,孩儿知道了。”
反正在外流传的前唐余孽是位皇子,洛明砚一个女儿身,不至于露出什么破绽。
“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陆宜蘅这才点了点头。
脸上也重新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