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在他准备放弃这条线索时,眼角余光扫到了刘员外郎府卷宗附录里的一句话:
“……为求风水,府内假山石料,皆由虞氏采办……”
虞氏?
梁书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他猛地冲向另一排书架,从最底层一个积满灰尘的箱子里,翻出了一本早己停止更新的《京城商号名录》。
手指飞速滑动,很快便找到了“瑞禾堂”的条目。
“瑞禾堂,主营园林营造、风水布局,东家姓虞……于大历元德十三年,因经营不善,倒闭。”
十年前,就倒闭了?
梁书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似乎说明不了什么。
但他那异于常人的“职业嗅觉”,却让他觉得背后必有文章。
他烦躁地又翻了一页,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瑞禾堂……瑞禾……瑞?”
忽然,他那飞速翻页的手猛地顿住,厚重镜片后的眼睛骤然睁大。
瑞!
他再次扑向角落,那里存放着的,是所有与前朝逆党有关的宗族卷宗。
这,才是他真正的宝库。
半个时辰后。
梁书瘫坐在椅子上,额头上满是汗水。
他找到了。
瑞禾堂的东家姓虞,而逆王,其母妃,也姓虞。
瑞王母族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远房表亲,正是这位瑞禾堂的东家!
这条线,连上了!
梁书眼中所有的懒散和不耐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狼一般的兴奋与专注。}??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
他知道,他找到了那张大网的第一个线头!
城南,贫民窟。
这里是帝京最肮脏、腐臭的角落。
狭窄巷子里,污水横流,垃圾遍地。
空气中永远漂浮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
卫迟和行动组,像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穿行。
他们停在坍塌一半的窝棚前。
窝棚里,一个浑身酒气的糟老头子,抱着破酒坛,睡得像头死猪。
两名缇骑上前,将他从烂泥馊水中拎出,粗暴扔在卫迟脚下。
冰冷刀锋,无一丝预兆,贴上老酒鬼污垢脖颈。
刺骨寒意,让他瞬间从醉梦中惊醒。
“啊啊啊!好汉饶命!饶命啊!”
老酒鬼吓得魂飞魄散,裤裆瞬间湿热,腥臊味弥漫。
“瑞禾堂。”
卫迟声音,不带感情,像地狱传来的审判。
听到三字,老酒鬼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剧烈收缩。那是比刀锋更深的恐惧。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卫迟没再说话,只是偏了偏头。
他身旁一名缇骑会意,面无表情地抽出短匕,却不急着动手,而是用匕首的尖端,在那老酒鬼另一只满是污垢的手背上,慢条斯理地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咸`鱼_看*书¨网+ +免?费¨阅\读.
卫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三年前从赌坊出来,欠了三十七两银子,被人打断了左腿。去年冬月,你儿子在码头扛活,失足落水,至今尸骨未寻。”
老酒鬼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剧烈收缩,那是一种比刀锋更深的恐惧。
他意识到,眼前这些人对他了如指掌。
卫迟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
“说出瑞禾堂,你拿着银子去安度晚年。不说,你这双手,就留在这里给你儿子陪葬。”
话音刚落,那名缇骑手中的短匕猛然下压!
“啊——!”老酒鬼一根小拇指被齐根切断,掉进脚下污水里。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死亡恐惧面前,任何秘密都一文不值。
老酒鬼曾是“瑞禾堂”学徒,专门跟着师傅处理特殊“木料”。
“那……那些东西,都是给京城大官贵人做的……叫什么‘凶煞镇物’……”他哆哆嗦嗦解释,牙齿打颤。
“师傅说,这是‘以煞制煞’的无上法门,用的是古战场挖出的‘盘龙根’,还有百年凶宅的房梁,枉死之人的棺材板……”
“他说,这些东西凶性极大,放在府里,能吓退一切诅咒霉运,保佑家宅平安,官运亨通!”
一名缇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