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轻得仿佛一片羽毛,带着神鸟特有的悲悯与温柔。~e~z?k/s,w·.?n~e^t*
“小麒麟……”
下一秒。
一道近乎虚幻的、身着火红华袍的身影,从那片灿烂的光屑中,缓缓凝聚成形。
他的身形比上一次在毓秀宫出现时凝实了许多。
那张精致绝伦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没有看任何人。
只是低着头,那双金色凤眸,静静地注视着被景瑜怀抱着、此刻却己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玉麟。
眸中,是化不开的悲伤与绝望。
“蠢东西。”
一声轻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是从云端飘落。
景瑜心头一震。
他怀中的玉麟,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熟悉又悲伤的气息,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瓷……”
玄冥那万年冰封的声音,第一次在景瑜脑海中带上了尖锐的惊疑与戒备。
“谁?!”
“滚出来!”
但那虚幻的身影,没有理会这来自深渊的警告。
晏瓷的虚影,只是伸出一根近乎透明的手指。
他轻轻地,点在了玉麟那条己经变得灰败的手臂上。
指尖,一小簇金红色的火焰悄然燃起。
那火焰如琉璃般剔透,却带着焚尽万物、而后新生的纯净威压。ˉ×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涅槃之火!
火焰的温度看似炽烈,却没有伤到玉麟分毫。
可那股盘踞在玉麟手臂上的饕餮怨念,却像是见了鬼神,发出了无声而凄厉的尖啸!
那道黑色的“虫虫”疯狂扭曲、挣扎,在金红色的火焰下被寸寸灼烧,化作缕缕青烟!
有用!
景瑜的眼睛,瞬间亮了!
然而,晏瓷的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
他如今,只是一缕藏起来的神魂。
动用这点本源神火,己是极大的负担。
他可以暂时压制,却无法根除。
这怨念己沾染麒麟真血,除非将这截手臂彻底焚毁。
可玉麟,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他涅槃之火的全部威力。
呵……
一声轻笑,带着刻骨的讥讽与自嘲,在他心底响起。
何其相似的无力感。
他曾立于神坛,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纯粹的光芒在污浊中挣扎……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的龙吟,首接在整座戏楼的横梁之上,轰然炸响!
“藏头露尾的东西!”
“给本君,滚出来!”
那盘踞在景瑜神魂中的苍青巨龙,再也无法隐藏身形!
祂那庞大的、覆盖着狰狞血色黑纹的龙躯,从房梁黑暗中悍然探出!
颈下那片本该纯白的逆鳞,墨染大半,丝丝缕缕的黑纹蔓延至祂断裂的龙角!
一双冰裂金纹的龙瞳,死死地锁定了晏瓷那道虚幻的身影!
瞳中,是毫不掩饰的暴戾与杀意!
在祂的地盘上,用这种方式吸引祂饲主的注意?
不可饶恕!
一瞬间,属于堕落神龙的、霸道绝伦的威压,如同天塌地陷,朝着晏瓷的虚影,狠狠碾了过去!
整个戏楼的残垣断壁,在这股威压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无声地化为齑粉。?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沈放和卫迟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噗通!”
两人狠狠跪倒在地。
他们的膝盖并非自己跪下,而是被一座无形的山岳,狠狠地砸进了地面的血污之中!
龙……
是龙!
宁王身上,竟然……藏着一条真龙!
他们脸上,是毕生所学、毕生信仰皆在瞬间崩塌的、极致的骇然!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战栗,是蝼蚁仰望天灾时的绝对无力!
他们握刀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这并非恐惧,而是身体的每一寸血肉、每一丝意志,都在这股神威下被强行剥夺了反抗的资格。
护卫职责?
在这种存在面前,他们手中的刀,和一根枯枝,又有何区别?!
晏瓷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他那双盛满了万古哀伤的金色凤眸,第一次,正视向那条盘踞在房梁之上,散发着无尽暴戾之气的苍青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