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微亮,京城最腌臜的破烂胡同里,一股馊臭味混杂着廉价脂粉气,能把人的隔夜饭都熏出来。,3/3.k?a¨n~s_h,u¨.\c`o-m_
沈千来到此处,在一堆烂菜叶和污水中,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前任御史大夫,方正清。
只是眼前的景象,比女帝口中的“沦落街头”还要惨烈几分。
方正清正被两个流氓地痞按在地上,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一拳砸在他脸上,血沫瞬间从他嘴角飞溅而出。“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欠我们老大的银子,就拿你女儿来抵!你那闺女,听说还是个雏儿,送到‘好地方’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方正清一把年纪,风骨尚存,哪怕被打得头晕眼花,依旧怒吼:“无耻之尤!我方正清就是饿死,也绝不卖女求荣!”
“嘿,嘴还挺硬!”那壮汉狞笑着,抓起方正清的头发就要往墙上撞。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哎,哥几个,可不能这么干,这人我还有用。”
“真撞坏了,小心我拿你们的九族来陪葬!”
两个地痞一愣,回头便看到一个穿着普通、长相无害的年轻人,正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们。
“你混哪的?少管闲事!”壮汉恶狠狠地骂道。`p-i?n?g′f/a`n+w`x`w_.!c+o`m*
“我?”沈千走上前,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上鼻青脸肿的方正清,嘴里却对壮汉说:“我的身份,我敢说,你们敢听吗?”
沈千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在指尖抛了抛,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样,我替他还了。你们回去也好交差,就说收了笔利息,任务完成。大家和气生财,别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多不和谐。”
两个地痞被他一套套的黑话整得云里雾里,但那块银子却是实打实的。对视一眼,抢过银子,啐了一口:“算你这老东西走运!”说完,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千这才扶起方正清,拍了拍他身上的灰,露出一口白牙:“方大人,别来无恙啊?”
……
半个时辰后,胡同口的一家羊汤馆。
热气腾腾的羊汤驱散了方正清身上的寒意,却驱不散他眼中的警惕与绝望。他捧着碗,却没有喝,只是沙哑地问:“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帮我?图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图我那仅剩的破屋烂瓦?”
“方大人,你误会了。”沈千慢条斯理地撕着手里的烧饼,将一半推到对方碗边,
“自我介绍下,密阁阁主,沈千。,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密阁乃是陛下建立,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不受任何节制,直属于陛下。专司刺探、反谍、监察之职。上可察百官德行,下可探六国国情,为陛下之耳目,为国之利剑!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今日来找方大人,自然是为了做生意。帮你,自然是图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方正清听完沈千的话,一试目瞪口呆,当然,不是震惊密阁的牛逼,而是震惊,百官竟然允许密阁的成立?
“难道陛下现在可以总览朝政了?”方正清心里不禁低估起来。
沈千呷了口茶,眼神看似随意地瞟向窗外繁华的街道,话锋却如刀子般扎了过去:“大人一身傲骨,当年弹劾中山王私德不修,何等风光?可惜啊,这世道,骨头硬的,往往先被敲断。”他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沿,发出“笃笃”的声响,仿佛在敲打着方正清那颗饱受摧残的心。
“听说,令爱至今待字闺中,才貌双全,却因你这桩冤案,受尽白眼,是也不是?”
方正清握着汤碗的手猛然一紧,滚烫的汤汁溅出,烫得他手背一片通红,他却浑然不觉。这是在关心他,更是在提醒他,他不仅是自己,他还有软肋。
沈千看着他手背的红印,笑容不变,语气却冷了几分:“你看,对付君子,用小人的法子最有效。中山王深谙此道。方大人,你恨他吗?”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毒的锥子,瞬间刺穿了方正清所有的伪装。他眼眶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好。”沈千要的就是这个答案。他将最后一口烧饼咽下,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仿佛魔鬼的低语:“我这里有个局,一个能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局。你,是这个局里最完美的‘饵料’。事成之后,我保你官复原职,沉冤得雪,令爱风光大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