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一字一顿地道:“臣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杀猪盘!”
“请陛下放心,不出三日,陛下就会收到中山王告病在家的消息。”
“现在优势在我们!”
“你打算怎么掀桌子,炸鱼?要知道,你的密阁到现在为止,只有你和方正清两人,而朕手里也没有能助你的兵马。”夏青鸢也疑惑起来了。
沈千看着夏青鸢疑惑的眼神,那股子痞气不但没收敛,反而更盛了。
他将那块沾着自己血迹和毒素的湿布随手往旁边一扔,布巾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回了净盆里,溅起一圈细小的水花。
“陛下,你这是典型的屠龙术学多了,格局打开了,但路边摊的智慧忘了。”沈千伸出三根手指,那根受伤的拇指还泛着一丝诡异的青黑,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在烛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第一,我们的优势”他掰下第一根手指,“密阁才成立,圣旨还在我怀里揣着热乎气。中山王就算手眼通天,他能知道个啥?他只知道陛下您身边多了个叫‘密阁’的玩意儿。这玩意儿在哪?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在他眼里,现在的密阁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支藏在阴影里的大军。他越查,就越会自己吓自己,把咱们脑补成三头六臂的怪物。”
“第二,”沈千掰下第二根手指,眼神变得玩味起来,“中山王这人,典型的老狐狸,做事讲究个滴水不漏。他既然在骰子里下毒,就说明他怕,怕事情失控。一个怕字,就是他最大的命门。现在他肯定在想,‘这个沈千到底看穿了多少?’‘女帝是不是要动我了?’‘我该按兵不动还是主动出击?’他一犹豫,节奏就乱了。咱们要的就是他乱。”
沈千顿了顿,缓缓竖起那根受伤的拇指,指尖的青黑色仿佛活了过来。他嘴角的弧度变得极度专注而危险。
“至于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优势……”他突然上前一步,凑到夏青鸢面前,将那枚从骰子里取出的、比米粒还小的丝帛,用他那根受伤的拇指,重重地按在了御案的地图上,正对着中山王的封地——“翼州”。
一抹淡淡的青黑色血印,瞬间染在了地图上,像一个致命的标记。
“是他们贪!”沈千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子蛊惑人心的魔力,“陛下,您以为我要跟他玩什么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不不不,太慢了,也太low了。我要送他一场泼天的富贵,一场让他连裤衩子都心甘情愿当掉的……发财梦!”
夏青鸢的瞳孔猛地一缩,视线从地图上那个刺目的血印,缓缓移到沈千那张近在咫尺、闪烁着疯狂光芒的脸上。
“朕,准了。”她最终吐出三个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朕要看的是鱼塘炸开,而不是你被鱼吃了。滚吧。”
“得令!”沈千咧嘴一笑,像个领了糖吃的孩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转身大步流星地退出了大殿。
……
刚走出殿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他精神一振。宫道上,一个身影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正是方正清。
一见到沈千,方正清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严肃,一把拉住沈千的袖子,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陛下怎么说?给了多少经费?咱们密阁的编制批了多少人?阁址选在哪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沈千脑壳都痛了。
沈千停下脚步,看着一脸老干部做派的方正清,忽然笑了,他伸出两根手指。
“经费?两个铜板,还是我自己的。编制?目前就你我二人,咱俩光杆司令。”
方正清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急得差点跳起来:“什么!就两个人?两个铜板?沈大人,你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没有钱没有人,咱们怎么跟中山王那种庞然大物斗?咱们密阁其余的成员呢?”
沈千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看透世事般的沧桑语气,操着一口川普悠悠地说道:“方脑壳,你还没懂嗦?”
他晃了晃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
“咱们密阁其余的成员,全在这里头。”
“他们叫‘据说’、‘听说’、‘我有一个朋友’……”
“至于咱们的阁址,”沈千神秘一笑,朝着偌大的京城一挥手,那气势,仿佛在指点江山,“它在所有需要它的地方。它可以是勾栏瓦舍里的一间茶馆,可以是城隍庙里的一个卦摊,也可以是中山王府隔壁……新开的棺材铺。”
方正清彻底愣住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