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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皇帝知两人出城过了,但具体干什么去了不清楚。
出于对荼茶的尊重,如非必要,皇帝不会询问暗九。
人给了小九,那就是小九的人。
獬豸在宫里蹭到一顿晚膳。
不等皇帝问,荼茶主动交代,将今日发生的事吧啦吧啦说了遍。
设局帮韩货晋升红袍的事,不用隐瞒。
用了京郊那座皇家别院的事,不隐瞒。
但真国师的线索,荼茶一个字都不说。
獬豸主打闷头用菜,能点头摇头,就绝对一字不吭。
皇帝倒也没多想,一顿晚膳用的其乐融融。
此后的几天,獬豸能不进宫就不进宫。
既不能说谎,也不能不答,那就避着皇帝。
如此,十日一晃而过。
皇帝忽然想起真国师的事,这才惊觉好些时日没见獬豸了。
他召慎刑司的人来一问,方知獬豸就没进宫点卯入值过。
獬豸旷工十天!
皇帝气的想砍他:“把他给朕绑进宫来!”
在府里窝着捏手办的獬豸,自在的乐不思蜀。
待被下属五花大绑拖进皇宫,他一个激灵,理智上线了。
獬豸心如死灰:“……”
小宝,伯父帮不了你了。
果然,皇帝第一句就问:“真国师可有线索?”
獬豸想摇头,但嘴巴有自己想法。
他脱口而出:“有了。”
皇帝怒意稍缓:“什么线索?”
獬豸心里小人泪流满面。
小宝,伯父真的嘴不由己啊。
獬豸:“真国师就在京城。”
皇帝凤眸一眯:“立刻差人排查,不要声张,另外最近进出城也仔细盘问。”
这话之后,皇帝就不盘问了,獬豸悄悄松了口气。
再问下去,他把嘴皮子咬烂,都管不住那张嘴,保管问什么说什么。
他后背冷汗涔涔,过皇帝这关比鬼门关还难过。
蓦地,皇帝下颌一点那樽猫猫崽的小泥人。
他说:“朕听小九说,你珍藏的小人,可以换不同的衣服。”
獬豸茫然点头。
皇帝又说:“能给这个换吗?”
闻言,獬豸视线落猫猫崽小泥人身上。
那捏人捏的惟妙惟肖,身上穿的雪白猫猫服,根根毫毛毕现。
獬豸:“这种小泥人衣服都是捏好的,换不了装,得木雕那种多个部位组合的才行。”
皇帝毫不客气:“明天呈个上来,要可以换装的。”
说完,他便不理獬豸,拿起御笔继续批阅奏书,只差没首接说,你可以滚了。
獬豸心头首犯嘀咕,不晓得皇帝要小娃娃干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拿来玩的!
开玩笑,他这皇弟就是事业狂,对吃喝玩乐打小就不屑一顾。
獬豸想不明白,只得老老实实回府,熬了个通宵,紧赶慢赶雕了个荼茶模子的木雕出来。
第二日,皇帝的龙案头。
一樽精致如稀世藏品的小人摆上头,那木雕的小人,有着圆乎乎的脑袋。
面容是拿很细的毫笔层层上妆过的,唯有如此,人物神态才会活灵活现。
Q版的身躯,穿一身飞天仙女的小衣裙。
橙红和青绿相应,臂间吴带飘飘,又优雅又可爱。
皇帝盯着小人,凤眸眨都不眨,好半天没说话。
殿中,气氛凝滞晦涩。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獬豸站的腿肚子打颤,鬓边冷汗狂流。
半个时辰后,皇帝抬手挥了挥。
獬豸如蒙大赦,摸爬打滚的滚出紫宸殿。
待殿中再无旁人,皇帝冷淡的看了福安一眼。
福安福至心灵,不动声色关上殿门,把起居郎也关在门外。
吱嘎。
殿门关死的下一秒。
福安双眼冒精光,一步跨到案边,皇帝也身体前倾。
主仆两人不约而同凑近了看飞天崽小人。
福安挪来宫灯:“陛下,真真是小小殿下!哎哟喂,怎么漂亮的这么招人稀罕哪。”
皇帝点头:“獬豸还是有点能耐。”
福安大胆提议:“陛下,奴召绣娘来,各种小衣服多多的,就算是小人,那也是殿下,不能委屈了。”
皇帝摸到御笔:“朕画几套,让绣娘明天就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