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长安低喃一声,又看向自家陛下,见女帝点头,这才朝魏征拱手:“谢太傅赐字。”
“老头,他以后就是朕的刀了,一年后,他将为朕扫平三藩,届时,不要忘了你我的赌约。”
女帝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这话落在顾长安耳里,就不对劲了。
一年,扫平三藩?
这难度会不会有亿点点大?
“他能做到吗?”魏征看了看顾长安,问道。
“朕的状元,随便一个都能安邦定国,区区藩王,有何不可?”女帝也瞥了眼顾长安,倒不是对他有信心,而是她自己底气十足。
魏征把目光缓缓转向顾长安。
顾长安顿觉一道深邃锐利的眼神,朝自己直射而来,自己身上好似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藏。
这就是当朝太傅吗?
恐怖如斯!
“他懂礼数,心性沉稳,只是根基尚浅,为官经验比去岁那个榜眼差了不少。”仅仅是一个呼吸,魏征就下了判断,“老臣倒是好奇陛下与子谦的缘分了,你为什么会选子谦为东宫行走呢?”
这时,顾长安也看向女帝。
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女帝会在万千士子之中,一眼相中自己,破格提拔?
“好看,不够吗?”
女帝直截了当,反问道。
顾长安:“???”
魏征:“???”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二人的预料。
活了足足七十二载的魏征,一时间被噎得无话可说,又一次看向顾长安。
十八岁的顾长安,骨相已经长开,眉目如画,眸光清亮,整张脸如同初经雕琢的美玉,透出棱角分明的英气。
他站在宫灯之下,身姿挺拔,即便穿着寻常士子服,也难掩俊逸之气。
这小子,的确很好看。
咳,还有几分老夫年轻时的风范。
女帝继续道:“朕的朝堂,坐上尚书的位置,易如反掌,那么,朕为什么不选个好看的呢?长得好看,朕看得也舒心,不是吗?”
顾长安暗暗点头。
陛下说得很有道理。
同时又摸摸自己的脸,果然,好看在哪都是通行证!
在临安府时,不少富家小姐都暗送秋波,想招自己为婿,只不过他知晓某些大家族的腌臜事,只好躲得远远的。
没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女帝,是个颜控。
“子谦,好自为之吧,老夫等着你一年后为陛下扫平三藩。”
魏征自知跟女帝的歪理说不通,便向顾长安嘱咐了一番,然后拄着拐杖转身离去。
“老头,你的‘御赐贡酒’是不是还藏着?改天朕去你府上取两坛!”
女帝喊了一声。
一听女帝这话,魏征的脚步更快了,赶紧消失在养心殿外。
他此行只是为了看看顾长安。
天子近臣向来凤毛麟角,传到当今这一代,东宫行走仅有一人,若能将此子培养成国之栋梁,倒也并非不可。
可是那三藩,即定南王,平西王,镇北王,拥兵自重已有数十年,不知何时就会反叛。
而女帝若是强行削藩,那大夏王朝便是陷入战火。
他作为帝师,不可坐视不管。
故而,他与女帝定下赌约,让女帝选一人,若此人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扫平三藩,他便辞官归隐。
可今日看了顾长安,虽懂礼数,心性稳,可资历终究是差了许多。
这让魏征有些担忧。
作为正主的女帝,一点都没有担忧的意思。
夜色深沉,宫灯摇曳,她独坐殿中,悠然品茶,岂不美哉?
而顾长安呢?
在来京城赶考的路上,他本想着,自己金榜题名可能是真的难了点,就在京城里当个几年的书吏,待到有些积蓄傍身,又无法在官场上更进一步之时,便回江南去,寻一小城,置办几处田产,每年娶几房漂亮的小妾,偏安一隅。
只要不遇到兵荒马乱天下大乱,安度百年光阴,岂不妙哉?
如今的情形,与他所想偏颇很大。
爱喝茶、不靠谱的女帝,虎视眈眈的三大藩王,仅一年时间就要完成削藩大业的自己,还要肩负辅佐君王,安定天下的重任?
压力突然就有点大了。
害……
眼下,只能认命,把陛下当娘子“薅奖励”了——
——陛下,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