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落了一夜,王顺端着换了的第三杯茶进来,佳人接来奉到赫连睿桌边,更落三下,珠泪也要干了。/t^a+y′u¢e/d_u·.·c/o-m-
一起一落,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回到宫里已经半月有余,徐皇后一朝被贬为宫婢的事情早已在北朝皇宫里传开,然而南朝那里丝毫没有动静,佳人早不希望,况且在宣政殿里,她并未受太多的苦。
“咳咳!”赫连睿咳了不知第几次,伸手端过茶喝一口,火辣辣的感觉立刻把五脏六腑都燃烧了一次,这滋味难受至极,放下茶的时候手便有些颤,茶杯随着落下去,佳人的绣鞋面儿上已经被湿透,忍着痛,才不至于挪动。
“谁端的茶?”
赫连睿却视而不见,冷声问过去,王顺正立在当下,立刻跪下来认罚。
“朕问谁端来?”
似乎对王顺得回答并不满意,佳人深吸一口气跪在他脚下,认了。他今日是必定要找个借口来责罚她的,前几日已经有过一次,她不想累及王顺。
“来人!”赫连睿喊过便进来几个太监“将这婢女带下去责十杖,王顺,你自下去领罚。?y^o?u!s,h/u/l\o^u`./c~o\m/”
两人上来,将佳人拖带下去,因为没有挣扎,再加上王顺也被罚了,没人再能求情,这一回干干净净。
“陛下,奴才伺候您上朝。”
早已有人替代上来,赫连睿起身却摆了摆手,将那人撵下去回到寝宫。他们一起睡过的床榻还摆在那里,她就在他身边安安稳稳的睡了三四个月,他从未想过在那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对她如何。
棍子打在她身上,因是陛下的令,没人敢偷懒,痛的撕心裂肺。上一次挨过五下,就好几天不能走路,佳人一头一脸都是汗,捉摸着这次不知又会如何,只觉得臀部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好在得了王顺的令,虽然重,却好歹快。打完佳人撑着没晕过去,那两个太监依旧抬着她,把她扔回宣政殿的侧房里了。
她是单独的一间屋子,此时落难,更没人来招惹她。几日前他把春桃和万嬷嬷都遣送回去了,万嬷嬷的由头是失职,春桃是因为到年龄,被遣散出宫。同时走的还有几个原来合欢殿的宫女,此事倒也并未引起注意。
趴在床上,还能记起那日从王屋山回来时候的场景,宫里的女人们各个盛装出迎,她依旧是那身衣裳,身上鲜红的大裘扎了那些女人的眼睛,当天夜里伺候赫连睿家宴归来,那件大裘就被烧坏一个大窟窿。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她悄然把衣裳放好,次日怀孕刚升了容华的秦容华下的宫女过来说要借这件斗篷陪赫连睿去看戏。佳人只觉好笑,回说找不到了。不一会儿赫连睿便亲自带着人来找,把她这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自然翻出了烧坏的衣裳。
秦容华自然不会放过,添油加醋一番,给她坐了个“污毁圣物”的罪名,当即她就被拉出去打了五下,连着春桃也挨了打,万嬷嬷因年岁大,宫里有规矩,才得以逃过。当时便传,徐皇后大势已去。
没想到当日夜里,赫连睿竟并未宿在秦容华现住的清凉殿,而是到了她这里,甚至还赏了一件大红猩猩毡的斗篷过来,名贵更甚红色裘衣。
听说次日未央宫里又是一阵骚乱,这话是长孙婕妤告诉她的,第二日她来看了她。
过了三四日,春桃伤好之后,就被强行遣出去。她当时还在宣政殿当值,等回来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连一封信都没能留下。
后来长孙婕妤再来的时候,告诉她后宫又说,她是真的不行了。
佳人只淡淡一笑,苦难时能有个人还看得起她,佳人已经满足了。当时便拿起赫连睿给的斗篷要送长孙婕妤,恰好被赫连睿进来时听到,冷笑一声出去。次日便罚了长孙婕妤三个月的俸禄,令后宫诸人不得再入宣政殿。
这一次,佳人不必再听,也知道外面定然说,她已经彻底被陛下抛弃,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伤口还在突突的痛着,熬了整整一夜,再加上这顿打,昏昏睡过去了。梦中只觉得仍然在虎口关的军营里,忽然又到了徐继洲的府上,院里的桃花开着,他站在桃花树下,静静的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