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墈¨书!屋?晓·税¨蛧^ ^已′发*布!蕞?薪_章!截-
北征大军的营地从沉寂中苏醒,但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依然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所有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投向了西侧那片被中军卫队隔离开来的营区。
那里,是原汉王护卫三千户的驻地。
一夜之间,他们从天之骄子,变成了前途未卜的“叛军余孽”。他们的王爷被一道圣旨削去兵权,押解回封地圈禁,形同废人。而他们这些曾经的亲信,则成了无主之人,未来是生是死,全在他人一念之间。
营地内,气氛压抑得像一块铁。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擦拭着兵器,或茫然地望着天空,脸上写满了焦虑、不甘与迷茫。几个性情暴躁的都尉、校尉围坐在一起,低声咒骂着,言语中充满了对皇太孙的敌意和对未来的绝望。
“凭什么!王爷为大明流过多少血,凭什么一个黄口小儿就能夺走一切!”
“就是!那姓林的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酸腐书生,也敢在王爷面前指手画脚!”
“如今我们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就在这时,营门外传来一阵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
营中的喧哗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紧张地望向营门方向。
营门被缓缓打开,刺眼的晨光中,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皇太孙朱瞻基。他没有穿戴亲王冠冕,只着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腰悬长剑,目光沉静而锐利。_a~i_h·a?o\x/i¢a~o`s_h^u,o!..c-o\m/在他的身侧,林昭一袭青衫,神色从容。他们身后,只跟了百余名东宫亲卫,个个按剑而立,气势沉凝。
朱瞻基没有带大军前来镇压,而是选择了这样一种近乎单刀赴会的姿态。
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三千汉王护卫己经自发地集结起来,形成了一个松散的方阵。他们没有跪拜,只是沉默地站着,用审视、怀疑甚至敌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位新的主宰者。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都尉越众而出,他叫张武,是汉王一手提拔起来的猛将,也是昨夜咒骂最凶的人之一。他对着朱瞻基只是粗粗一抱拳,声如洪钟:“末将张武,参见太孙殿下!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恭敬,反而带着几分挑衅。
朱瞻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开口:“本宫奉皇爷爷之命,前来接管汉王护卫。从今日起,你们,归本宫节制。”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营地。
张武冷笑一声:“殿下,我等皆是汉王殿下的兵,只听汉王殿下的号令。恕末将愚钝,不知什么叫‘归殿下节制’!”
“放肆!”朱瞻基身后的亲卫统领厉声喝道。
“无妨。”朱瞻基抬手制止了他。他看着张武,也看着他身后那三千双眼睛,缓缓说道:“你们是汉王的兵,但首先,是大明的兵。,x/l.l¨w.x^.+c~o+m.你们吃的军饷,是朝廷发的;你们守的疆土,是大明的疆土。汉王犯了国法,皇爷爷己下旨处置。你们,是想跟着他一起做乱臣贼子吗?”
这番话,如同一柄重锤,敲在了众人的心上。他们可以忠于汉王,但“乱臣贼子”这顶帽子,谁也戴不起。
张武脸色一白,梗着脖子还想反驳,朱瞻基却不给他机会。
“本宫知道你们心中不服,也知道你们担心前程。”朱瞻基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所以,本宫今日给你们一个选择。”
他身旁的林昭上前一步,朗声道:“奉太孙殿下令谕!原汉王护卫将士,有三条路可选。”
林昭清朗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其一,愿继续为国效力者,可入我东宫卫队。既往不咎,官职、俸禄一概不变,甚至犹有胜之!凡有战功者,一律按双倍封赏!”
此言一出,人群中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待遇不变,甚至更好,这对于前途未卜的他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其二,不愿留下,想要解甲归田者,本宫也绝不为难。”林昭继续说道,“每人发放三年俸禄作为安家费,另发路引盘缠,好生送你们还乡。”
这个选择,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本以为会遭到清洗或打压,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条宽容的退路。不少人心中的敌意,己经消解了大半。
“至于其三……”林昭的语气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