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一处僻静的院落。+二^捌_看*书~旺- ¨已_发!布_蕞/辛~璋-劫·
陆剑正在院中擦拭着他那柄从不离身的佩剑。剑身古朴,并无华彩,但在他的擦拭下,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气。
他住在这里,深居简出,每日除了练剑,便是去茶馆坐着,活脱脱一个等待机会、百无聊赖的江湖客。
院门被“笃笃”敲响。
陆剑眼神一凛,将剑收入鞘中,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晋源号的伙计,但这次,他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陆三爷,我们钱掌柜有请。”
陆剑心中了然,脸上却故作惊讶:“哦?钱掌柜想起我这号人了?”
“掌柜的说有笔大生意,想和陆三爷谈谈。”
“带路吧。”陆剑不动声色,跟着伙计穿过几条街巷,再次来到了晋源号的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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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内。
钱掌柜一反之前的从容,神色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微¢趣′暁!说^ ·勉,肺+阅·毒?他看到陆剑进来,立刻屏退左右,亲自关上了房门。
“陆三,闲话不多说,我这里有一批货,急着要送出关。”钱掌柜开门见山,双眼死死地盯着陆剑,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陆剑故作老练地一笑:“钱掌柜,您这晋源号家大业大,渠道通天,怎么会用得上我这条小泥鳅?”
“少废话!”钱掌柜低喝一声,声音里透着压力,“老路子最近不太平,风声紧。你不是说你有新路子吗?现在,就是你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
他走到陆剑面前,压低声音:“大同镇的陈总兵,要一百张军弩,五千支羽箭。送到关外一个指定的地方。事成之后,这个数。”
钱掌柜伸出五根手指。
陆剑的呼吸故意急促了一瞬,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恰到好处地掩盖了心底的冰冷。五千两白银,这足以让任何一个亡命徒卖命。
“军弩?”陆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带着一丝犹豫,“钱掌柜,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精`武_小¢说¢枉¨ +嶵^欣?蟑!节¢庚_芯?快,朝廷查得严,万一……”
“没有万一!”钱掌柜斩钉截铁地说,“所以我才找你!只要你能把货安全送到,钱不是问题。但如果出了岔子……”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中的杀气,己经说明了一切。
陆剑沉吟片刻,仿佛在权衡利弊,最后猛地一拍大腿:“干了!富贵险中求!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我需要先看到货,而且,定金要三成。另外,这批货怎么从大同的武库里运到我手上,需要您安排妥当。”陆剑将一个老江湖的精明与谨慎,演绎得淋漓尽致。
钱掌柜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好!三天后,城外西山破庙交货。我会派我最信得过的两个人跟着你,一个是确保货物安全,另一个,是带着你的银票。货到地头,银货两讫。”
“一言为定!”陆剑抱拳道。
他知道,这张精心编织的大网,终于要网住第一条大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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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晋源号后,陆剑在城中七拐八绕,确认无人跟踪,才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
“掌柜的,打一把杀猪刀。”陆剑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柜台上。
正在打铁的壮汉头也不抬:“客官要什么样的?”
“要快的。”陆剑低声说了句暗语。
铁匠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他擦了擦手,将陆剑引至后院。
“大人,有何吩咐?”铁匠的态度瞬间变得无比恭敬,他正是锦衣卫在太原府的暗桩。
“鱼己上钩。”陆剑言简意赅,“三天后,西山破庙,一百张军弩,五千支羽箭。交易对象是大同镇总兵陈奎。通知北平,让太孙殿下准备收网。我要一张天罗地网,从太原到大同,一个都不能跑掉!”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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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文华殿。
夜己深,朱瞻基和林昭依然在沙盘前推演着什么。一只信鸽从窗外飞入,侍卫取下信筒,恭敬地呈给朱瞻基。
朱瞻基展开字条,一目十行,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将字条递给林昭。
林昭看过,神色平静:“陈奎……果然是他。此人是夏言在军中的钱袋子之一,动了他,等于斩了夏言一条臂膀。”
“光斩一条臂膀不够。”朱瞻基的眼中闪烁着寒光,“我要让他看着自己的手足被一个个砍断,却无能为力。”